“自己猜。总之我相信小鱼不会骗我。” 周剑萍走后肖雨的妈妈对肖雨道:“这男孩不错么?干吗要对他这么凶?” 肖雨道:“他是个花花公子,而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妈你以后不用对他客气。”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翻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但他还是去了好几次。后来,当她父母知道他是某某的儿子以后对他就更加殷勤了。一次他给她留下一张某高档鸡尾酒会的请贴,肖雨尚未去过,却也不怕,又想开开眼界,也就去了。到那儿周剑萍把她介绍给他一帮企业界的朋友,她倒也很高兴。同时她发现周剑萍在那种场合也是相当得体自如,跟他以往给她的花花公子形象并不太相符合,但她仍不愿轻易接受他的接近。 这段时间周剑萍倒确实是并不如何“花”了。实际上,他对很多女孩已经有了厌倦,他开始想做点其它什么事,而且,他还想要追求肖雨。 周剑萍以为,自己怪罪李若鱼主要是因为她在肖雨面前乱说破坏了他和肖雨的好事,但实际上他冤枉了李若鱼也欺骗了自己。因为,很明显他曾直接对肖雨动过手,只是那次没得逞而已,所以即使没有李若鱼肖雨也早知道他的为人了。而为什么说他还欺骗了自己呢?因为,事实上,他责怪李若鱼主要是因为他觉得她不该把他们的事情乱说。 开学后没几天周剑萍就在路上拦住李若鱼。周剑萍道:“你对肖雨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李若鱼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俩的事。” “没什么啊!我说我们俩不合适,于是就分手了。” “不是指分手。” 李若鱼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她问我一开始为什么会跟你,我说我上了你的摩托车,她问我去了哪儿我说去了一个树林子里。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不,后来她又问我是不是知道你要带我去那儿我说不是我以为你会送我回学校。” “没有了?” “没有了。” 周剑萍心想这也是事实,却又狠声道:“以后不许再跟别人讲,知道吗?” 在他面前她本就有些懦弱,现在又吓了一跳,赶紧道:“知道了!”当然她本来也会答应他的。 看她立刻答应,他一时倒也找不出什么话再说,却仍拦住她的去路。她不由自主道: “我可以走了吗?” 他这才让路。 实际上,这些天他每见到她总有一种想要继续占有她甚至要欺侮虐待她的愿望,正是这种潜在而强烈的愿望感染了她敏感而软弱的心,使她本能的感到害怕。 回宿舍后李若鱼找到肖雨道:“我并不恨周剑萍,我和他也已经分手了。所以,如果你愿意和他在一起的话,你不必考虑我。” 肖雨道:“怎么,你赞成我和他在一起?” “不。我的意思就仅仅是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如果我赞成你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会直接这么说的。” “你看他这人怎么样?” “其实,我和他接触不多,也说不出他这人怎样。”她斟酌地说,“他对我,还是挺好的。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是他太不尊重我了。他对人说等把我玩够以后再跟对方的女人换,我决定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竟然这么说?” “当时他和他一帮朋友在一起,他也受了一点他的朋友的影响吧。” “你还帮他说话?” “我只是陈述事实。” 第二天肖雨见到周剑萍时她没让他说什么。而直接道:“你不用再缠着我了。我不想等被你玩够之后再被你换掉。”随即走了。 这天晚上李若鱼走出图书馆时立刻被周剑萍拦住。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李若鱼不禁害怕道:“你要干什么啊?” 周剑萍看着她白皙光洁的脸蛋脖颈和微露的胸脯道:“走,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往图书馆旁边的一个小林子里走去。 而实际上,李若鱼看书看得一向很晚,她出来的时候路上已没几个人,她勉力挣扎道: “就这儿说嘛!” 周剑萍却毫不松手,道:“那儿说话方便。” 李若鱼被他手紧紧抓住,本能的有些不敢反抗,随即又为跟他走找了一些看似有效的理由:在学校里他总不能把我怎么样吧?再说他似乎确实有什么事?于是就被他牵着走,两人来到林子深处他才放开她的手,凶狠地看着她。李若鱼则不由倒退两步,靠在一棵树上,却尽可能掩饰自己的不安道:“什么事啊?” “问你啊?” “我不知道啊?”她确实还未想到,委屈地说。 看她似乎确实还不明白,周剑萍道:“你昨天对肖雨又说了些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乱说么?” 她立刻明白,却道:“她问我你这人到底怎么样,我只不过公正地描述了一下你而已。当然也提到了我们分手的原因。” 他相信她,却又怒道:“公正的描述!?” 她赶紧道:“是的。我还对她说你对我是挺好的。” 他怔了一怔,原先的怒气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却又拉住她双臂笑道:“你对她诬蔑我,是不是想和我再续前缘?” “不是。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有诬蔑你。你放手!”她想挣开他的手,挣了挣,却没用,只能放弃。事实上,他只不过抓住她的手臂,虽然她有点感到他下面要做什么,她暂时还做不出太强的动作。她恨恨地看着他,要他放手。 他却继续道:“我不想和你分手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其实我最喜欢的一直是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有点觉得这是真话。 “我们上次就已经分手了!你放开我!”她又挣扎。 他当然不放开她,倒有些好玩地看着她在他手里软弱的挣扎。看他这样看着自己,她却不动了,两只眼睛大大地瞪着他。 “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着他凑上前去就要吻她。 她扭开头,急道:“住手!你放手!我不愿意!” “你愿意的。你已经是我的了。你以前就愿意的。” “我不愿意!我不是你的。我以前愿意不代表我现在愿意!” 周剑萍却不管她,一只手把她双手一起抓在她身后,另一只手则试图捉住她的脸蛋强吻她,她急道:“你再不住手我喊人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李若鱼的声音都是很轻的。她本能地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声音应尽量小不要去打扰其他人。 这时候他已捉住她的脸蛋,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同时把她身子紧压在树干上。她柔嫩的嘴唇仍然无法反抗,事实上她是可以用牙齿的不过她没想到。但她终于还是挣脱了他并叫道:“来人……” 由于胸脯被压紧,她的声音并不太响但林子里还是另有一对男女听到了,却是方小玉和她男友许平,当时两人正在接吻。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周剑萍赶紧捂住她的嘴,同时又掏出一快手绢堵住她的嘴。他已决心要强奸她。而实际上,由于她以前对他一贯的顺从,他甚至有点觉得得到她是理所当然的。 堵住她的嘴后他又把她双手用她腰间的皮带捆绑起来,这回她穿了条牛仔裤,他很快感到她这次的反抗要比上一次强烈得多,如果不捆住她的双手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也有些喜欢捆绑她。 吻好之后方小玉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许平是隐隐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不想管它,道:“没什么声音啊?”继续抚弄亲吻方小玉。 方小玉呆着想了一回儿,道:“不对啊!好象是一个女人叫人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儿?” “这也难说,还是去看看。” 看方小玉坚持,许平只好答应,问道:“那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两人边回忆边找。 两人见到周剑萍和李若鱼时周剑萍已经完事,正骑在李若鱼身上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愤怒地瞪着他。这时他也听见旁边有人心道不好慌忙把身下女孩的衣服替那女孩一遮并立刻拉起裤子逃跑。方小玉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对许平道:“还不快去追?”接着高声叫道:“站住!抓色狼啊!”并快步走向地上那女孩。许平微犹豫了一下立刻追去,周剑萍跑向路边,听人追近,回头一看却是许平,他认识许平,是生物医学系的博士生,许平也认识并了解他,他凶相毕露对许平道:“你小子,敢追我?”许平呆了呆,然后站住了。两人块头倒是差不多许平稍文弱些,但这当然不是许平站住的主要原因。周剑萍也不多说转身就跑却恰好迎上前面照来的电筒光,原来是校卫队来了。晚上校卫队时常来这片林子抓那些偷情的男女他们认为这很有趣,这回活该周剑萍倒霉。周剑萍这时再逃已来不及,很快被两个校卫队员抓住。 方小玉来到那女孩身边,却见是李若鱼,惊叫道:“小鱼!”李若鱼看到方小玉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同时为终于来了人而欣慰又立刻想起自己裤子还脱着很想叫她把自己手解开以便自己能拉上自己裤子却又说不出话,方小玉却看她一哭赶紧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想起帮她穿上裤子。这时校卫队的人已经赶来电筒光在李若鱼脸上身上乱照直到方小玉怒道:“你们照什么!”这才作罢。几人都看清了李若鱼被堵着嘴绑着手。 被押到校卫队时周剑萍已冷静下来,却又立刻大怒道:“快放了我!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并不认识他们但他相信他这么狂他们一定会问的到那时他甚至可以摆架子不说让他们提心吊胆地去查。但这回他又倒霉,原来前几天校卫队有个家伙在学校舞厅里和周剑萍足球队的一个朋友打了起来,出舞厅后立刻被周剑萍和另一个朋友伏击了一把。这天那人正在,听这话后立刻抽了他脑袋一下道:“认识!我还怕你不认识我呢!” 周剑萍一看心道不好,但仍道:“好!你有种!” 这时校卫队长道:“你小子,也够有种的!强奸了人家女生还这么狂!” “什么强奸?别开玩笑了!” “把人家女孩嘴堵着手绑着还不算强奸?” 周剑萍心想这下坏了,又被当场抓住,却不嘴软:“嗨,哥们!这事儿我会摆平的。给我个面子放了我,明天我星云大酒店请客!” 这时原先那人已不敢再对他动手,只是说道:“已经晚了,派出所的人马上来,你就等着进拘留所吧!” 周剑萍怒道:“咱们那事好办。你小子存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那人道:“我可是公事公办,怎么着?” 这时校卫队长道:“这事其他人也看见了,瞒是瞒不过去了。” 如果李若鱼当时的智慧完全正常的话她是会想到回家去的。而事实上她是在躺在床上被别人七嘴八舌地询问发生什么事时才想到这一点的。她头发凌乱上衣被撕破了好几处一时之间她和小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小玉不得不道:“你们别问了。”大家立刻明白又急忙问“被谁啊?”、“抓住没有啊?”之类问题,小玉道:“别问了让她休息一会儿!”这时大家又再问李若鱼“怎么样你没事吧”之类话。 由于她的激烈反抗,这回周剑萍的手确实多用力了一些,虽然,实际上,周剑萍并不特意想要蹂躏她,她身上还是有几处现在还隐隐作疼,但并不很疼对她来说还是容易忍受的她也相信很快就会好的,于是她把被子裹裹紧道:“没事。”她错误地领会了她们的意思。实际上,她们问她“有没有事”的主要意思是问“有没有被对方得逞”了。 这时熄灯铃响了起来,其他人逐渐回去上床,小玉道:“今晚要不要我陪你睡?” “不用了。谢谢你。”李若鱼心里非常感谢方小玉,但她一向习惯于独自抚慰伤口。 “那么我去了,你好好休息。”方小玉对她比较了解,故不再多说。 熄灯后李若鱼渐渐平静了下来,原先由于心跳加速使供向脑袋的血液增多的效果更加明显,她的脑袋又开始飞速运算。 这算不算强奸呢?她先给刚才的事情定性。当然算!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他还把我绑起来了。这别人也看到了。这回他可赖不了了。活该!本来他凭什么那样对我!不对?“凭什么”这词似乎不妥?强奸别人还有什么可凭的吗?不存在任何理由可使任何强奸成为合理,刚才说“凭什么”容易让人无法严格把握这个结论。应该说他不能那样对我,他那样对我就应当受到惩罚。他会被诉强奸罪坐牢吗? 那上一次算不算强奸呢?应该也算吧。实际上这两次的区别也许只是这一次我是全力反抗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认为上一次不是被强奸的?当然还因为上一次我是快乐的。不对!这一次我还是快乐的啊?他弄疼了我一些可我知道他不是特意要弄疼我的而且我也不是很疼所以在这方面我不需怪他,而就那方面来将我还是快乐的啊!没用!这仍算强奸。强奸应是有客观的标准的,只要我明确表示了不愿意,而他继续的话,那就是强奸。否则,如果他认为我最终会快乐和接受他的话,他是不是可以一直这么做了?如果男人们都这么想的话这世界不就没有秩序了吗?所以他是强奸我,他应当受到法律的惩罚。 他会进监狱吗?强奸是刑事罪,应该会坐几年牢的吧?唉,他真笨!为一时的冲动而坐几年牢。当然这未必算笨如果他不被抓住呢?什么?我这是在干什么?帮他说话吗?难道我不想让他被抓住受惩罚吗?好象是的?不!只是不想让他受这么重的惩罚。因为他并没有怎么伤害我吗?至少肉体上并没有多少伤害,远未达到要他坐牢的程度。精神上呢?是的,主要是精神上的伤害。他侵犯了我的尊严,不,确切地说,是我的自由意志,他是应当受到惩罚的。不过,如果是精神上的伤害的话,是不是只要他向我道歉就够了呢?不不不!他还破坏了社会秩序,这我刚才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反正到时候我把事实说清楚,让法院去判决好了。无论如何,我为他辩护干什么? 她有些累了,缓缓睡去。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园。第二天陈小明就来电话问:“你没事吧?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听到别人的关怀,她总是习惯于回问一句,现在仍没忘掉习惯。 陈小明心道我又没被强奸,不由笑道:“你可真有幽默感。” 李若鱼也笑了。陈小明继续道:“晚上见你好吗?” “好。” 晚上两人还是坐在那间咖啡屋,听着轻柔幽雅的音乐喝着香气浓郁的咖啡,两人对视了一阵,陈小明道:“你好象没有被──你昨天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若鱼却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以为我应该怎样?哭哭啼啼?我就算要哭,也会尽量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敢见人或羞愤自杀?我只会为自己的错误而羞愧,不会对他人的错误负责的。” “有理。不过,这很容易被人认为你没有羞耻之心的。” “你是说你也这么认为吗?” “不。我只是为你的太不虚伪而担心。” “你放心。今天我一直埋头看书,在外面也不‘敢’抬头见人。”当然,李若鱼本来就不喜欢多看别人。 “在我面前就这么放肆?”他笑道。 “不过,你可以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 “如果你问我的话。” “那我现在问你了。” “昨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出来,周剑萍突然找到我面前,他说他有事要对我说就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林子里,在林子里他责怪我为什么向肖雨说他坏话并要我再和他在一起,我不愿意他就动了手。”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轻易相信传闻。 她脸不由一红,虽然这似乎有点和她刚才振振有词说的一套理论不相符合,她说道: “他把我嘴堵上又绑了我,然后,什么都做了。” “那你现在觉得怎样?”他不由担心。 “还好。”她顿了一会儿道,“其实,他并没有怎么弄疼我,我和他以前,也做过。只是这次我是坚决不愿意。” 隔了一会儿,陈小明道:“我一直奇怪你当时是怎么跟上他的?” “也像昨天一样。我上了他的车,他原先说是要送我回学校的,结果开进了郊外的一个树林里。他也绑了我,只是没堵上我的嘴因为当时附近根本没人。”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怒道。 “我并不是非常恨他,他待我一直还是很好的。” “而且还很有钱?”他笑道。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而且高大英俊?” “。” “那么我是不是长得也不错?身材也不差于他?待你只会比他更好。你为什么一直不答应我?” “我怎么不答应你啦?” “上次不是……” “我不想再在林子里,而且,也不安全。” “你的意思是……” “不要再说了!”她制止他。 陈小明搂着她出了门,出了门之后李若鱼却道:“我自己回去吧。” “这没什么。我不在乎。”陈小明明白她的意思。 “我在乎。” “我愿意。” “没有必要的。” “我要。” “我不要。”她示意他放手。 他却不放手,也看着她。 她道:“把你手拿开,别跟着我。” 他这才放手。两人各自回去。 实际上,陈小明和李若鱼的交往同学们早已有所了解,回到宿舍后陈小明他们宿舍的老大道:“小明啊!你怎么这么倒霉啊!千辛万苦弄到手的货,又让人给搞了!” 陈小明道:“不算千辛万苦。她不是‘货’。我也没把她弄到手。” “怎么?你还没上过她?倒又让周剑萍占了便宜,太可惜了!” “你给我住口!”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哥们帮你打抱不平怎么啦?” 陈小明上去一把抓住老大衣领,怒视他道:“我要你给我住口!” 老大急道:“你小子,想干什么?”老大个子实际上与陈小明差不多,但不大锻炼,他从未见过陈小明如此暴怒,一时有些慌张。这时同学们赶紧过来相劝。老三道:“老大你说话也太过分了。没看见小明正在气头上么?小明啊,你也消消气?” 陈小明心道我本来不气,这才松开老大,然后上床休息。他确实并不生李若鱼的气。他回来时正在想象着李若鱼美妙的身子。他已经知道他是可以得到她的了心中十分欢喜,他不许任何人污辱她。 由于是被当场抓住,又证据确凿,周剑萍一开始虽也死命抵赖,但发现终究赖不了,最后还是认了账。不过他并不如何担心,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让那条鱼不告他,虽然他内心对此也隐隐有些疑虑:事实上,他也已经有些感到她也有着很强的意志和自尊。 第三天下午课后他的母亲校学生处韩娟韩处长就找到李若鱼,她原想请李若鱼一起吃饭李若鱼却道不了如果有什么话的话随便找个地方说吧。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学生处,这时其他人都已下班。韩处长走进屋后自行坐在她的处长座位上,随便地请李若鱼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一张小椅子上。李若鱼也不迟疑随随便便坐上去并让自己尽可能坐得舒服些。 两个女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韩娟本打算等对方先开口这时却不得不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李若鱼笑道:“是您找我来的。应该是您说话才对啊?我没有话想要对你说。” 韩娟立刻有些感到眼前这个女人恐怕是不大容易对付的,却不动声色道:“你是怎么认识我家剑萍的?”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听说,你和剑萍早就有过,是不是?” “是。可是我们上学期就分手了。” “哦?我们剑萍有哪一点不好啦?” 李若鱼叹了口气。她不想在这上面多纠缠下去,转而道:“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我只是奇怪,我儿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吗要强奸你?” “这你应该去问你儿子的。” “好一张利嘴!” “如果你没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我要走了。”她不想与她斗嘴。 “慢着!”韩娟赶紧道,又重新审视了一下对面乖乖坐着的女孩,笑道:“别急着走嘛!” 李若鱼点点头,仍静静坐着。 韩娟道:“我家剑萍从小被惯坏了,做事也太鲁莽了点。”她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周剑萍是她最小的。 李若鱼点头道:“你们要是不这么惯他就好了。” 这话李若鱼一片诚心韩娟听着却相当刺耳,说道:“这我们会管教他的。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若鱼心想做母亲的总是会偏向自己儿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心中并不是太恼,她道: “这是事实,别人都看见了。” 韩娟却另开话题道:“你大概也知道,我家剑萍对女人花钱一向很大方。” “听说过。” “他一共给过你多少钱?” “一百块。给我乘出租的。”那条金项链虽然他是要给她但她没收,这事她也懒得说。 “哦?那也太少了吧?” 李若鱼怒极反笑,却不答话。 韩娟继续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李若鱼有些糊涂:“我怎么做了?” 韩娟却笑道:“咱也不用说明,反正你现在已经成功了。” 李若鱼这才有些明白,却听韩娟继续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李若鱼道:“不,你想错了。我并不想要什么钱。”她知道这种话韩娟是不会相信的但她想这句话说总得说一遍。 “是吗?”韩娟冷笑一声,“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得多了。” 李若鱼笑道:“您不相信我?没关系。我向您保证我决不会收任何人给我的任何钱物,一定要把周剑萍告进监狱去,到时候您一定会相信我的。” “你!”韩娟实在没想到李若鱼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若鱼也并不继续。 “好!算我儿子的错!”过一会儿韩娟不得不道,“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 听她说话的口气多少夹杂了点无奈,李若鱼也平静道:“我确实并不想要钱。” “如果你想要嫁给我儿子的话也可以,我保证能说服我儿子。就算到时我儿子反悔,我们做父母的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真诚。 “不。我确实并不想嫁他。我和他确已分手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跟他?”她确实有些疑惑。 “现在可以告诉你,也是被他强迫的。” 韩娟瞪她半天,却又不得不信,终于道:“唉!我家剑萍是对不住你。可是你让他坐牢,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啊?不如这样,等剑萍出来,我让他好好跟你道歉,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会给你很多物质补偿的。这样不是很好吗?” 听这话李若鱼不禁想这样倒似乎是挺好的么?可是……她仍然摇头。 “怎么?” “他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也应该对法律负责。” “可是也不用这样负责啊?你又何必一定要他坐牢?再说,如果你原谅他的话,法律也是可以原谅他的啊!” 如果我原谅他的话,法律也会原谅他?就是说,如果我也不希望他坐牢的话,法院如果放了他,这也是合法的?那么,我本身确实并不希望他坐牢,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他坐牢的话,这并不算欺骗自己,也不算欺骗法律?也就是说,我是可以不让他坐牢的? 这个结论显然与原先的不一样,她对自己也不禁陷入疑惑,她警告自己先不要轻率地作出决定。看对面的韩娟正焦虑地望着她,她点点头道:“你的建议我愿意考虑。明天我给你答复好不好?” 韩娟忙道:“好啊!” “那么我告辞了。” “一起去吃晚饭吧。” “不了,谢谢。您也早点回去吧。” 事实上,最后的决定对李若鱼来说并不难作出。李若鱼在回去的路上就把刚才的理论细细的扫描了一遍,再一次肯定了刚才的想法。她的内心对自己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是隐隐高兴的。实际上,虽然理论上她认为她一开始就是被周剑萍强迫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必对他好,但她对他总还是有一种温柔的恩爱之情。 吃完饭后她主动把陈小明约了出来,两人还是去那间咖啡屋。 “我打算不告他了。”她开门见山。 “哦?”他略微有些奇怪,“你不打算让他受法律公正的惩罚?” “不。我认为,如果我并不希望他坐牢因而使法律不让他坐牢的话,这也是符合法律的。” 他微微一想,倒也点头道:“你倒挺会为自己找理由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没有。不!他是愿意给的可是我不想要,具体数字我也不知道。” 虽然这时她用的是她最常用的肯定语气他也听得出来,他却仍有些不信:“是吗?” “是。”她并不生气,而是继续道,“而且以后也不会要,我也不会再跟他。这些话我都只想对你说一遍。”说完她静静望着他。 陈小明看着女孩清纯亮丽的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却微微一笑,道:“其实,你还是可以收他的钱的。” “为什么?”陈小明这么说着实令她惊奇。 “你出于善良的愿望自愿放过他,这当然可以,他自愿给你钱,却也不是你主动要求的,你又为什么不接受呢?” “可是那样的话,人家会怎么想?” “你不必管人家怎么想。再说,你自己也可以看作这是他对你的补偿,他确实是伤害了你的啊!” “不。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得管人家怎么想的。他对我的伤害,主要是精神伤害,我只要他对我真心实意地道歉就够了,所以他不必给我钱。” “随你。”陈小明道。实际上,两人虽然想了这么多,有一点他们却都未想到,那就是,事实上,如果李若鱼为周剑萍开脱的话,那么即使李若鱼确实没有收周剑萍的钱,外人也是不会相信的。他们的人生经验毕竟还很不够。 “你就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想法?”陈小明又道。 “我这不正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那么,如果我反对呢?” “你可以去问他要一笔钱,那样你就可能不会反对了。” “你──”他又好气又好笑。 “或者,你也可以与我分手。当然,你随时可以与我分手。” “是吗?你的意思是,恋人之间是可以随时无条件地分手的?” “是的。我默认,恋人之间只有自愿的奉献与接受,是不负担任何权利、义务与责任的。如果恋人之间希望有任何权利、义务与责任的产生,那么应以双方自愿签订的协议为规范。” “没有权利与义务?那如果有小孩怎么办?” “无论是否有协议存在,社会应规定男女双方对其孩子的权利与义务。恋人们在──那样之前也应该先明确这一点。”虽然她做也做了,而且理论上也不认为“做爱”、“性生活”有什么邪恶可耻,但这样的话她却仍说不出口。 “似乎很完美?” “我是这么认为。事实上我只担心人类还没有达到这样的素质。” 他注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不做得这么聪明?” “也许我是错的。” “无论如何,说你聪明却是对的。” 她赶紧道:“我未必比你聪明的。再说,聪明又怎样,我并不比你强啊!” “你不必这么说。我爱你,爱你的一切。”陈小明有一种天才的不凡品质,他喜欢和欣赏惊才绝艳的女人。 回到家后韩娟忍不住告诉丈夫道:“那女孩可能不告剑萍了。” 她丈夫道:“你去找她了?” 听丈夫口气有些不满,韩娟迟疑道:“是啊。和她谈了谈。” “我不是早说过剑儿从小被你惯坏了,让他坐两年牢也好?” “你自己一点也不关心他,现在却又想让他坐牢?” “不是我想让他坐牢,是他犯了罪,应该坐牢!” “你!──人家女孩也不告他,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的。”韩娟又柔声道。 “不行!都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紧去找他们夫妻的存折。果然不在了。他怒道:“你把钱都取出来了?” 他们夫妻钱其实不多,加起来十万不到,又不善于买股票买债券什么的,钱都简单地存在银行里。韩娟道:“咱们总得给那女孩一点补偿吧?” “补偿是要的,但决不是买他个不坐牢!还有,你有没有逼她?” “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和她商量。”韩娟不得不后悔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跟丈夫多嘴。 他很不信,却也不再多说。第二天一早他亲自接通了李若鱼的电话,他不想叫秘书多参与他家的私事。 “你好!”李若鱼接电话时一般总说一句“你好”。 “你好。是李若鱼同学吗?” “是。你是?” “我是──”他一时有些羞愧,却不得不继续道,“就是周剑萍的父亲周超。” 周副市长?你也亲自出场了吗?李若鱼一刹那间愤怒万分,冷冷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说,这件事情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什么顾虑。” 不要有什么顾虑?是实际上要我确实有顾虑,还是确实要我没有顾虑?听他口气好象挺真诚的,可是……她不由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剑萍坐两年牢也好。他从小被我们惯坏,真对不住你了。” “哦!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决定不告他了,你们剑儿不会坐牢了。”她的口气轻飘飘的,好象在说“书我已经帮你拿来了,你不用再去了。”之类话。 “这──我们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 “我也不想要你们什么好处。我只是也和你们一样不想让他坐牢。就这样。” “就这样?” “是的。还请您把我的决定告诉你妻子,我约好今天回答她的,现就请您转告她吧。我要上课去了,您没有其它事情了吧?” “这──” “再见!”她确实要急着上课去了。 下午她骑车去法院,在一条小路上旁边突然穿过来一辆小车把她逼得跳下车来。她心道这车怎么开的正待问话,却见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油光光的脑袋,这人她曾见过两次是周剑萍的朋友但她只知道周剑萍叫他“老钱”,这回他还戴了副墨镜。 “小姐,还认识我吗?”老钱道。 李若鱼并不作声。 “请上车吧?”老钱继续道。 “有什么话就这儿说吧。”李若鱼把车停好,站直了面对他。 “这儿说话不方便。” “不。就这儿说。”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当然,她不相信这次他们会对她做周剑萍对她做的事。 “还不快请小姐上车?”他对坐在他后面的两人道。 车里立刻走出两个男人,都西装革履,也带着墨镜。女孩很快被他们抓住捂住嘴拖上了车。她那辆自行车则被他们推倒在路边。 实际上,老钱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要给女孩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们的厉害。女孩上了车后却也不说什么,任他们把车开到一个荒僻的地方。 几人下了车,老钱道:“咱们也不拐弯抹角,今儿个哥们有两样东西想送你,你可以选一样。”他从车里拿出一只皮箱并打开,里面有一堆钱,李若鱼看不出有多少,另有一瓶无色透明液体,李若鱼倒有点猜到是什么。却听老钱道:“这是十万块钱,这旁边呢,是一瓶硝镪水,你当然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现在你就选一样吧。” “我两样都不想要。” “哦?不过你总得收下一样的。” “如果你们硬要给我一样的话,那也随你。”她本想再说一句“如果你们不怕法律制裁的话”,但觉这句话好象太没用了,这么说也好象只能证明自己的软弱无能,于是没说。 “我们是想给你钱的。” “可是你们给不了。” “看来我们只能给你另一样了,真太可惜了!” “少废话!有种你们就把我杀了!”实际上,李若鱼极为爱惜自己的容貌,真要把她毁了容,她也非自杀不可。 “毁容可比杀你还要可怕啊!” “一样。”李若鱼沉重道。 “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你不觉得,你的话已经太多了吗?”李若鱼冷然道。 老钱瞪了她半天,终究没有动手。实际上,他们是不能对她动手的,老钱昨天去见周剑萍的时候周剑萍曾叫他不要真的伤害她,再说,要动手也得等到法院判决了以后,另外,即使到时候李若鱼真把周剑萍送进了监狱,他们也很可能是不会真动手的,他们犯不着。最后他们抛下一句话:“算你狠,走着瞧!”,走了。 他们走后她才开始为刚才的冲动而后悔。何苦呢?我不是已经决定不告他了吗?干嘛不收他们的钱呢?就算不收,也可以告诉他们我已经决定不告他了啊!要是他们真毁我容怎么办? 想到毁容,她心中愤怒万分。周剑萍你好狠心如果我不原谅你你就要毁我容吗?想到这儿她不禁真想把他告到底。但随即又为他开脱他也许只是想吓唬吓唬我这些人这么做他可能也不知道。另外,她的理论并未受到影响。 她独自一人走回去,刚才的愤怒紧张逐渐消失,她又开始为自己的软弱无力任人宰割而悲哀,以至她在上慢慢一人哭了起来。 她是第二天才去了法院的,见到了处理她的案子的女法官宋艳。宋艳今年三十岁,办事干练、精力充沛,容貌端庄秀美,身材也不错,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脸上通常一本正经,两只眼睛经常非常严肃甚至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当然她现在面对李若鱼眼睛是很柔和的。人们通常认为她不够性感,不过偶尔也有人觉得她很性感。 两人相互致意以后,李若鱼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撤诉的。” “撤诉?” “是。我不想告他了。”李若鱼清楚明白地再重复一遍。 宋艳立刻明白了,但还是例行公事似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坐牢。” “姑娘,如果你有什么顾虑的话,我们法院是会为你做主的。这件案子十分清楚,他是翻不了案的。” “我跟你说这些是我自愿的。我确实不想让他坐牢。” “真的?” “真的。” 宋艳注视她片刻,冷笑道:“问一句题外话,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没有。不,反正我也没要。我确实只是不想让他坐牢。” 宋艳笑得更加轻蔑,却也不说什么。 李若鱼看出她的不信与轻蔑,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道:“我现在可以撤诉了吗?” “不,你搞错了。你的案子是由检察院起诉的,你只是案子的受害人,所以你是不能撤诉的。过几天我们将仍然开庭,当然到时候你可以再说这些。现在,你可以走了。” 李若鱼心想那就这样吧,让这个混蛋多呆几天拘留所也好,于是就走了。当然她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她走的时候宋艳又道:“记住作伪证可是犯法的。” 过几日开庭。由于案子十分清楚明白,人证物证齐全,周剑萍也承认了,检察官的控词也相当简洁,大意是周剑萍强奸李若鱼,情节恶劣、证据确凿,请求法院严惩。 宋法官听完后对周剑萍道:“被告人周剑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我没有强奸她,她是自愿跟我的,不信你可以问她。”前几天他母亲曾告诉他他没事了,并要他好好感谢那女孩。他心中确实感到有些对不住她,而且他也害怕她看他得意的样子一怒之下改变主意,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确没有多少得意之色。 “李若鱼同学,被告人说的对吗?他没有强奸你吗?”宋法官眼睛盯着李若鱼问道。 李若鱼现在不禁怀疑,如果我说他是强奸我,然后再说我并不希望他坐牢,这是不是没有法律效力呢?那么说他没有强奸我吗?这不是瞎说吗?迟疑之间,李若鱼不禁看了一眼周剑萍,周剑萍也正在看她,见她看他,不禁对她一笑。这一笑倒并没有多少道歉的意思,实际上主要是在向她提议出去后两人再一起温柔缠绵一番。李若鱼心想这一笑算是道歉吗?同时又隐隐想起自己与他曾经有过的温柔缠绵。她看了看宋法官逼视她的眼睛道:“我并不希望他坐牢。” “请先回答问题,你当时是不是愿意,你是不是被他强奸了?” “这──”李若鱼低头沉思。难道我的怀疑是对的,那么我要救他就必须说他不是强奸我? “请回答问题。” 没有选择了,我只能用最稳妥的办法。看见他之后她明白自己确实并不想让他坐牢。她不得不道:“其实我当时是愿意的。他没有强奸我。”说这话时她才发现说这话的困难,不由把头深深埋起来,脸也慢慢变红,声音也越说越轻。 众皆大哗,当然除了宋法官、周剑萍和他母亲。这回来的还有证人方小玉、许平和几个当时抓住周剑萍的校卫队员,以及李若鱼的几个同学朋友如肖雨苏小美等,还有校方代表和校学生会女学生会的代表。陈小明没来,李若鱼曾问过他他说我来会不自在的不如不来反正我知道就行了对不对。肖雨和方小玉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把头抬起来,再说清楚一点。”无论如何,宋法官决心今天一定要尽情羞辱一番这个空有着一双纯洁无瑕的眼睛的无耻女人。 李若鱼知道自己已是无法逃避,于是抬起头。这时看周剑萍露出得意之色,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宋法官重复道:“我当时心里是愿意的。他没有强奸我。”同时心里立刻开始准备下面的回答。她已感觉到宋艳今天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了。 “哦?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反抗他?” “我──后来没反抗他。”她仍想尽量不说谎。 “是吗?那么你一开始确实是反抗他的对吗?” 这就能被定为是强奸了,对不对?李若鱼不由道:“不。一开始我就没有真的反抗他。” 宋艳转头问周剑萍道:“你当时为什么要绑住她?” 周剑萍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女法官会有这么多纠缠,隐隐觉得有些麻烦,心道早知这样不如早点打理好这个女法官或者安排换个法官。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望着李若鱼。 李若鱼看他望她心道不如全都让我一个人说了吧于是道:“是我想要让他绑上我,假装反抗他。” “还要他堵上你的嘴?” “是。”由于决心已下,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这一切都只是游戏,我和他两个人之间的游戏。”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喊人?不怕别人打扰你们的游戏吗?” “我只是想把游戏装得象一些。” “后来你又为什么录下这份口供?”宋艳指的是李若鱼第二天在派出所留下的口供。 “这──当时没有想到。现在我明白我当时是愿意的了。总之他当时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是愿意的,他没有强奸我,我希望法庭能释放他,就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宋艳已无可奈何,很快宣判周剑萍无罪释放并宣布休庭。宣布后她立刻走到李若鱼面前道:“知道吗?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无耻最下贱的女人。” 李若鱼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好象早知道宋艳会这么说又好象宋艳说的那个女人不是她,她只是点点头道:“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 宋艳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反应,道声:“什么?” “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正直最合格的法官,也是最聪明的女人之一。” 宋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盯她半天才转身离去,走了几步才回头道:“我真为你可惜:白浪费了你的聪明和美貌。” “我没有。”李若鱼简洁地否定。 李若鱼转身向法庭外走去,正看见肖雨方小玉等她几个朋友正在走出去,她很快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却见周剑萍正笑嘻嘻地走向她,她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后周剑萍很快甩掉他妈追上她道:“走这么快干吗?” “别跟着我!”想到自己将要受到的舆论压力,她心中又是烦恼,又是愤恨。 周剑萍当然不听她的话,反而抓住她的手道:“哎!你真的喜欢被我绑起来?你当时确实是愿意的?” 她很害怕他抓她的手,上次被他拖向树林子里时手就被他抓得生疼,她急忙甩掉他的手(这回倒是一甩就甩掉了)道:“放开我!别碰我!”却又被他挡在身前。 她望着他,心中很是委屈与怨恨,但很快又变成了自认倒霉,心中暗自叹气,脸上则是无可奈何。看她样儿他心生怜惜不禁抓住她双臂并试图拉她进怀里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对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她赶紧挣开他的手道:“别碰我!你道歉完了,可以走了。” “走?我还没有好好补偿你呢。你要什么补偿?来一次温柔的?”他笑嘻嘻道。他知道他妈还没给她钱。他也确想和她再续前缘。 “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她用力叫道,当然声音并不太响但她相信他能感受到她的用力。 “那我怎么报答你呢?”他仍旧笑嘻嘻的,心里却不得不认真评估她的话。 “我不要你的报答。”她不去看他,等着他让路。 他却仍不让路,道:“不要报答?这么说,你当时确实是愿意的了?还冤枉我,看我还放不放过你?”说着还做了个凶狠的样子,心里倒又有点想要再去欺侮她。 她赶紧后退一步道:“你要干什么?!”看他并没有什么继续的动作又看到大白天路上还有几个人她很快平静下来,她又想了一下道:“如果你真的想好好报答我的话,那么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做人,我不希望我放出来的人仍然是头恶狼。” “还有呢?” 她知道他还想提醒她什么但她又想到她以前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她想今儿个不如说了吧随他听不听:“你应该有自己的学业、事业,你其实人很聪明,你父母又能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你应该好好珍惜利用才对啊!不然你怎么对得起爱你的父母,更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还有你?” “可以说也包括我。不过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刚才在法庭上说的话只是不想让你坐牢,我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说完后她心想刚才的话似乎还不够有力又道:“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周剑萍有些呆呆地道:“你再也不想见到我?” “是的,你可以认为这也是对我的报答。”她知道这时自己不能心软。“喔对了,你身边有钱吗?” 周剑萍愣了愣,取出口袋中的皮夹:“怎么?” 李若鱼一把夺过他的皮夹,打开来,里面有两张信用卡一两千块钱,她取出三张一百块的,又把皮夹还给他。周剑萍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就拿这么一点?”话说出口立刻觉得这话挺污辱人的。 李若鱼倒一点也不生气,只道:“你那个混蛋朋友弄丢了我的自行车,这账是不是应该算在你头上?”说着绕过他走了。 李若鱼回学校的路上一直在估计她会受到朋友们多大的谴责,但她实在估计不出。不过她想,我只是出于善良的愿望才这么做的,无论如何就算真是我说的那样,我也只是满足我和他的愿望,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啊!所以我也不必向任何舆论低头。当然解释还是要解释的,不过也许我是说不清了,随他们去说吧!无论如何,我又不靠他们吃饭! 虽有此思想准备,她回到学校里的时候还是不由地不敢抬头,看别人窃窃私语就以为是在说她,看别人看她就以为是在蔑视她,虽然实际上校园里大多数人现在还不知道她这件事(当然很快就会知道)。 这件事她宿舍里的人已经知道。回到宿舍后她却发现宿舍里的人都不作声,她们显然认为谴责她已无必要跟她说话只是降低自己的身份。她们的沉默倒使她又有些可以做出一副毫无愧色的样子。她自顾自吃好晚饭又去图书馆上了晚自习。 晚自习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终于静不下心来了,不得不找了一间偏僻的教室,又很晚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后她却发现宿舍里的其他五个人都已上床,而她的床上则倒了一堆拉圾。这是她们宿舍集体对她作的决定除了在她上铺的梅雪未发表意见外。梅雪未发表意见的原因是这张床实际是她的。当初她们进学校时学校已为她们安排好了各自的床位,李若鱼本在上铺,梅雪因为有洁癖,曾有一次婉转地提议想和李若鱼换,李若鱼想自己并不常睡宿舍且自己虽然也有洁癖但恐怕不如梅雪,于是就答应了。当然如果她和梅雪情况差不多的话她很可能不会这么做,李若鱼一直都是很会算账的。对于同舍们这么做梅雪本来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听她们大义凛然地说要让她知道自己是拉圾要把这个无耻下贱的女人赶出去时她只好不说什么。看李若鱼进来她不由有些担心。李若鱼看了床上的拉圾一会儿后倒是看了她一眼,却并未做声。之后她乖乖走出宿舍回了她的家。第二天晚上李若鱼回宿舍把拉圾清除了一下,又把床单洗了,但仍是乖乖回了家。 这事儿很快李若鱼周围同学就知道了,又很快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本来上课时抢着坐在她身边的男生没有了,女生也避之唯恐不及,当然在这一点上李若鱼倒为之高兴她喜欢清静。但他们的粗鲁淫邪又极为放肆的言语仍然残忍地传到她的耳朵里,他们丝毫不顾忌她会听见事实上他们就是说给她听的,他们说这些话时觉得很是舒服当然同时他们还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极为正直的──无情地辱骂一个下贱无耻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对呢? 她这几天已不在学校做晚自习,在学校里一上完课她就回家去了。她对家里编造谎话说她同宿舍有位同学来了个同乡借她铺住几天。家里还不知道此事。这天也就是审判那天的第三天她上午上了四节课下午第三节还要上节体育课于是吃完饭后她在学校里找了个人少的教室看书。却被人发现。虽然她尽量使自己充耳不闻却仍被邻近座位上三个男生的肆意污辱弄得快要哭了,她站起身走出教室却在走廊上被追出来的那三个男生拦住。 “你们想干什么?”她愤怒道。 “想干什么?强奸你啊!”当中一人放肆道。 “让开!我叫人了!” “叫人?叫人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你喜欢被人强奸的。”他笑着对旁边那两人道。 李若鱼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隔一会儿她才怒声道:“你还不配添我的脚!” “呵?贱女人!我还不配添你的脚?今天我就搞了你看你怎么着?”这时教室里的人很多都已出来,那男人倒反而来劲了,上去一把抓住李若鱼的头发。 李若鱼奋力反抗并狠狠打了那男人一个耳光,那男人大怒立刻重重地也打了她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是如此之重以至她立刻扑倒在地上,那男人却立刻又过去抓住她的头发对周围人道:“大家别以为我在强奸她,她反抗我只是想要我把她绑起来。来有没有绳子借我根绳子用用。” 李若鱼从没挨过男人如此重的打现在又被这男人狠狠地抓着头发理智顿时已近丧失,两只眼睛软弱无助地看着众人,众人中确有人想出来制止但又想再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也不迟,而且这女人……当然也没有人拿出绳子来。 那家伙正在得意,却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这一拳正打在他一边脸近太阳穴的地方,又使他的头又重重撞到墙上立刻昏了过去,正要慢慢下地那人却又上来揪住他衣服对他鼻梁又是一拳把他打得鼻子出血看他已昏了过去这才作罢。却是陈小明。原来陈小明刚到教学楼正在找教室自习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但他也并不急着跑过去,忽听前面隐隐有李若鱼的声音他虽然不大相信她会说出“你还不配添我的脚”之类粗俗的话但还是立刻跑上前去。拨开人群他正看见李若鱼软弱无助的眼睛。他随即明白,立刻愤怒已极全力出手。 陈小明放下那人也不管其他人立刻蹲在李若鱼身边把她扶起,她脸上被打的五指印已显现出来嘴角也已出血,她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陈小明看着极为怜惜,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想立刻跳起来把地上躺着那男人一脚踩死,当然事实上他只不过伸手想要抚心上人被打的那边脸蛋,她被他扶起时本忍不住想要扑进他的怀里,但现在看他要抚慰自己却闪开了,又避开他的眼睛道:“谢谢你。” 审判的第二天一早李若鱼就已打电话给陈小明要他这段日子在学校里两人就不要见面了舆论太厉害陈小明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回宿舍后见同学们又要逗他他立刻叹道:“别吵了,我跟她分手还不行吗?” “干吗分手?那女孩玩起来一定挺过瘾的。”老三却道。 陈小明想这话倒可能不错却听老大道:“嗨!他玩不过周剑萍嘛!” “别傻了!难道你们真猜不出来?李若鱼只是出于善良才编造谎话为他开脱。你们最好也少说两句欺侮一个这么善良的女人又算什么男人?”陈小明道。 “倒也可能。不过,我看她肯定是收了他的钱才这么说的。”老三道。 “这还用说?”老二道。 “算了!咱们也别多说了。这年头这种事情还有什么稀奇的?给小明一点面子吧。”老四道。 几人一想也是,就不再多说。隔一会儿老大又道:“哎小明!你知道他给了她多少钱吗?别误会噢!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现在的行情。” “我不知道他打算给她多少钱。我只知道她一分钱也没收。”陈小明如实道。 “你相信她?”老二道。 “是。” “你该不是被她迷昏头了吧?”老二。 “就算是吧。” 陈小明此时仍怜惜地看着女孩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愤然指责围观的同学道:“你们这样还算不算人,算不算大学生!?” 围观同学皆自觉有愧陆续散去。地上躺着那人的两个同伴也未敢造次看着陈小明和李若鱼走了。陈小明本想搂着她她却不要他搂并命令他别跟着她然后自个儿走了。 本来还有更倒霉的,有几个女同学气愤不过,联名上书校方要求开除李若鱼这个丢尽女人脸的女人,后校方反复考虑,想到在这问题上处理李若鱼必会牵涉到周剑萍,而韩处长也通过她丈夫的老朋友向校方打了招呼,终于置之不理。 这天方小玉和肖雨在一起吃晚饭,两人终于谈起李若鱼。方小玉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小鱼一个说话的机会?” 肖雨道:“你认为还有这个必要?” “也许她是被他逼得这么说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还是可以原谅她的啊!” 肖雨本一直以为她不是贱就是贪财出卖自己,当然后者可能性更大,听这话后立刻惊醒,很快觉得这才最有可能。她不禁责怪自己为什么早没想到不由说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们立刻去找她?” “现在很难找到她。明天上午她下课时找她吧。”李若鱼现在基本不在学校食堂吃饭,偶尔下午有课中午需要呆在学校里时她也只是在学校的小面店里吃碗面。 第二天早上两节课后两人在李若鱼上课的教室里找到李若鱼,三人一块来到教室外的草坪上。 “你就不想对我们解释解释吗?”方小玉道。 “你们一直未给我这个机会。” “现在给你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坐牢。就这么回事。” “这么说,你对他是有感情的?” “不。或者,如果说有感情的话,那么只不过刚达到不想他坐牢的程度而已。” “他们没有给你钱吗?”肖雨道。 “他们是想给我钱但我没收。” “可是你这话很难让人相信。” “是。所以你不相信的话我也不怪你。” 方小玉道:“他们没有逼你吗?” “没有。不!有。他的一个朋友拿十万元和一瓶硝镪水在我面前要我选一样。当然我一样也没选。不过这不是我在法庭上那样说的原因。” “可是你也太傻了。你就说他们威胁要用镪水毁你容你不得不这么做人们不就可以原谅你了吗?而且这也是事实啊。” “可是我说过了不是这个原因使我这么做的啊!”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笨还是聪明。” 这时肖雨道:“可你的自尊上哪儿去了?!” “自尊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有且仅有对自己意志的尊重才是自尊。” 三人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方小玉又象想起什么问道:“现在你跟周剑萍怎么样?” “我再没见过他。我叫他再也不要见我。我确实并不爱他。” 三人继续静静坐着,直到第三节的上课铃响她们还坐着。 “我们原谅你了。”方小玉看一眼肖雨对李若鱼道。 “不!应该说你们理解我了。”李若鱼一笑起身,走回教室。 陈小明终于忍不住约李若鱼又上了那个咖啡屋,李若鱼心想咖啡屋灯光昏暗别人也不会注意他俩于是就答应了。两人分头来到咖啡屋。 陈小明道:“过两天就是国庆节,咱们去外面玩吧?”他们学校国庆节连上两个星期日共放四天,可以出外玩一下。 “不了。” “你不想出外散散心吗?比如去杭州?或者去我老家无锡?” “不。我不想出去。”看他明显有些丧气,她又笑道:“你还喜欢我吗?” “是。” “还爱我吗?” “爱。” “那么国庆节到我家来。我伯父伯母要出去旅游,我哥也常出去,到时候家里会只有我们两个。”说完她低头不去看他,但她相信他会喜欢的。 陈小明抓住她手吻了一吻。 国庆节陈小明依约来到她家,还带了束红玫瑰送她。李若鱼默默接过花把花插在花瓶里,然后牵他手进了房间。两人的性爱没有多少好描述的,唯一的缺点是两人都太照顾对方都希望能尽量满足对方使对方快乐然后再考虑自己的快乐,这多少使他们时有尴尬,但心中对对方的爱意却更盛。 第二天李若鱼她哥在家两人一快儿出去玩了。第三天两人又呆在家里,并开始喝茶聊天。李若鱼道:“其实,我可能还是可以挽回名誉的。” “说你是被他们威胁的?” “不。同样没有证据。我想,只要周剑萍站出来说我没有收他一分钱,那么别人是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的。” “也很难说。但值得一试。咦?这几天周剑萍好象消失了?” “你是说他一直不在学校?” “是啊!不是你叫他走的吧?” “我只是叫他不要再见我。” “他还怕别人说?我却不信。而且别人也说不了他什么啊?” “不要再提他了。” “反正他妈在,我们总能找到他。” “你后天就去找他好不好?我说过我不想再见他的。” “当然可以。” 晚上一家人回来,李若鱼把陈小明介绍给了她伯父伯母和哥哥。吃完饭几人坐在一起聊天伯母问道:“小鱼啊,你那同学的同乡还没走吗?” 李若鱼娇声道:“怎么不喜欢我住在家里啊?” “怎么会!我们只是担心你在学校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李若鱼假装惊讶。 “小陈你说有没有啊?”陈小明和他们谈得挺合得来。 “没有。”陈小明轻描淡写地笑道。 李若鱼却插话道:“我的事我自己说有没有问他干吗!”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李若鱼直接介绍他是她男朋友,大学同学,如果他和她是一个班级的话她倒会就说他是她同学的。 “是又怎样!” 这时她哥哥对陈小明笑道:“我们小鱼可是有很多男孩追的,你可得多让着她点。” 陈小明对着李若鱼笑道:“我会的。” 李若鱼毫不感谢,反而道:“会什么!不要你让!”然后退缩在沙发上不理他。 看时间已是不早,陈小明起身告辞,李若鱼这时已恢复,出门送他离开。 下了楼陈小明问她道:“你不是真生气了吧?” “是。不过不是生你的气。” “其实你也不用太生气的。就象如果有人认为我应该给你买些东西的话,我也不会生气的。” “你认为这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是啊!她很快想。传统上女人们在丧失一定的自由权利的同时也获得了男人的物质补偿,在这样的系统下实际上到底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也很难说。当然只要双方愿意也就谈不上吃亏不吃亏了。关键是提高各人对自己的把握能力和签订明确的协议加以规范。她点头道:“也许是一样。你说得对!” “再见?” “再见。” 国庆节过后第二天陈小明就打听到自那天开庭后周剑萍果然一直没来上课,于是他找到周剑萍的母亲韩娟韩处长。 “韩处长您好!我想找周剑萍。”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关于他和李若鱼那件事。” “这──” “是这样的,哦,当时李若鱼并没有收你们的钱是不是?” “是啊。我们是想给她钱但她不收。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现在她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如果周剑萍能够出来说她并没有收他钱的话,可能会好些。” “这──我可以代你问一下他好吗?不过他现在在深圳,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我相信她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对不对?” “那当然。” “那我告辞了。再见!” “再见。” 周剑萍此时确实在深圳,但两天后就回来了。韩娟刚回去时是想对他讲,但两天的时间使她可以多想了一想。还是不要让剑儿再惹麻烦了吧!她终于没对他说。这些天周剑萍一直在忙着搞公司做生意,看他哥哥姐姐都在官场周剑萍又对进入官场不感兴趣现在也算是做正事了他父母很是高兴。周剑萍对他父母说学校里现在已容不下他且那女孩也不想再见到他于是就离开了学校,当然这时他已是大四,又每次考试都请人代考再叫他妈疏通了一下关系最后还是把毕业证书搞到手了。 又过了两天一次李若鱼道:“再这样下去我家里真要怀疑了。” “那我们到在外面租一间小房子好不好?”陈小明家里给他的钱挺是宽裕,李若鱼父母寄给她钱伯父伯母养她这么多年早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也给她钱而她也并不多花钱,所以两人是有钱在外面租个小房子的。 李若鱼想了一想道:“也好。不过再过几天再说吧。也许等周剑萍回来……” “不!为我们嘛!”佳人就在身边而不能多亲近,他着实有些懊恼。 “再过几天。”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过几天后情况并未有什么变化,虽然肖雨和方小玉前些日子就已相信她但情况并未改变多少,事实上她俩也仍然不敢与李若鱼有什么接近。于是两人一起出去租房子。还是李若鱼常住上海比较熟,在学校附近租到了一间合适的房子,是个老太的,空有两室一厅的房子一个人住,也乐得租出去。看这对大学生模样的俊男倩女温柔相依老太也没说什么,双方只讨论了租金问题。双方约好租金一百八十元水电与老太分摊一半老太答应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借用她的厨房。他们和老太相处得很融洽,他们还发现这老太原来很有学识。 又过了几个月舆论已渐渐不是那么强烈,但一直未见周剑萍踪影。李若鱼心中不禁叹气周剑萍你就这样无情无义吗?陈小明却反而安慰她道:“也许他母亲没对他说?” “也许吧?──你好象一点也不恨他?” “我只是想如果我的旧情人也对我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我也会很难受的。” “你有旧情人吗?” “还没有。如果有的话第一个就是你。”陈小明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终究会分手了?” “不。到现在为止还看不出有这种迹象。”看她有些不安,陈小明又道:“哎,这不是你的意思吗?你不是说我们可以随时无条件地分手吗?” “我是这么说也是这么想,但你也不要开这种玩笑嘛!”她认真责怪道。 “是。不开。对不起。” 她又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嫉妒他?” “你想听我说嫉妒、不嫉妒、还是很嫉妒?” “说你心里话。” “‘嫉妒’不是不好的吗?” “是吧?” “所以我好象不应该嫉妒?” “你的意思是?” “我倒确实不太嫉妒他。如果他很丑陋、或卑劣或者他虐待你的话我倒可能会很嫉恨他。这会使我觉得你也比较差劲配不上我。” “唯美主义?” “比唯嫉妒欲或唯占有欲主义好吧?” “如果他虐待我的话你也会虐待我吗?” “赚回来?别开玩笑了!也许,我主要还是不喜欢别人污损你的美和伤害你。如果你身子真的被他弄坏的话,我会很不舒服的。” “那你永远也不会弄坏我的身子是不是?” “是。这我完全可以保证。” 两人温柔地抱在一起。过一会儿李若鱼问:“你抱我一直这么轻,是为了怕弄疼我吗?” “是。” “其实我更喜欢被你重点抱的。” “要多重?”他手上稍加大力。 “你用你全身力气抱我试试?” “这──你真的会疼的。” “疼我会叫的。你用力嘛!” 他依言用力抱她,真抱得她叫疼为止,她委屈道:“你真弄我这么疼啊?” “我慢慢用力的,你早就可以叫了嘛!” “你──你看不出来啊!” 他心道不是要听你叫疼吗,却也不说什么,只道:“噢,对不起!” “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的。”现在她却转而这么说。 又一个休息日两人在小屋里对坐着。陈小明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也真够狠心的。不过,事实上人们都会认为我们是有关系的。” “我们不能对别人的愚昧负责。” “可是别人会要我们负责。” “这倒是。”隔了一会儿,李若鱼又叹道:“主要的问题是,人们对权利义务和非权利义务的划分不够清晰严谨。” “具体说说你的划分?” “举个例子。就你和我吧!如果没有协议的话,你无论给我多少钱我都没有义务与你在一起……” “我好象没给过你多少钱吧……”陈小明笑道。 “别插嘴。……当然我可能因此而愿意与你在一起但这其中不存在任何义务的因素;我无论与你在一起多少次你都没有义务给我钱当然你可能会因此而愿意给我钱但这同样也一点也不是你的义务。反过来也一样,我无论给你多少钱你都……” “好了!不用说下去了。把上一句中的‘我’换成‘你’、‘你’换成‘我’,对不对?” “对。我的大多数想法──除了涉及生孩子之类问题外──都是可以把‘男’换成 ‘女’、‘女’换成‘男’的,我相信这将彻底保证我的这些想法是符合男女平等的原则的。” “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太不现实了吗?” “我却认为,作为规则,这大概是最科学最现实的了。” “不过,你听了不要生气噢,我很怀疑等你这套理论投入实用,至少得过上三五十年,而且,我建议你不要把你的思想随便乱说,这会很容易被人认为是性解放主义者的。” “对前一点,我毫不怀疑。对后一点,实际上我是不害怕把我的理论向任何人阐述的,我只是担心我的阐述不够全面,人们对我的理论理解不够。” “你当初为什么不考哲学系?” “根本没想到。而且,也没必要。‘哲’者,智慧也,我认为我进‘强化班’更锻炼了我的思维能力,特别是强化数学和计算机。” “你倒一点也不谦虚啊?” “在谦虚与骄傲的问题上最重要的只是对自己的客观准确评价。──啊不!”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立刻责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柔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比你聪明的!” 陈小明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不!你太聪明了!你应该找一个比你更聪明的人。” “不!我爱你。”她急道。 “可我不配爱你。”陈小明看她那焦急样儿不禁想笑,强忍住了,但仍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实际上,李若鱼除了有时,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外,给他感受到的女性气质一直是相当强的,特别是在床上。 “我并不比你强啊!我未必会比你成功,而且,”她坐上他的腿抱着他道,“我也打不过你啊!” 打你夺回我的尊严?你可真会为人着想!他不由摇头笑笑,心中却突然极为感动,很快不笑了,看着怀中的女孩。怀中女孩这时一副温顺多情的样子,使他感到刚才她说的话似乎都只是那种幼稚女孩假装成熟一本正经说的傻话。四目交视一会儿,他又笑道:“那我就打你了?” “你──你要喜欢,就打我好了。”她把头埋下去,脸慢慢变红。实际上,这些天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时确实有些希望受他虐待。就她在这方面的经历来看,周剑萍虽然强迫过她两次,但都只是捆绑她,并未真的蹂躏她,陈小明一直待她极好她也爱和信任陈小明,这些都使她原本并不强烈的一点模糊的性受虐心理得以发展,虽然她理论上并不认为这种心理有什么不好但她一直避开这种心理,现在她似乎找到了借口一时冲动说了这话,却又立刻后悔,只得立刻把头埋下去,她既有点希望他打她,又很害怕他真的打她,还担心他会因此而误认为她太下贱,虽然她认为这只是对自己意志的尊重,与下贱无关。 看他并不动手,她慢慢抬头,却见他的眼神更加温柔,还隐隐有丝责怪。他说道:“别傻了,我并不怪你。我不是说过,我爱你,爱你的一切么?”说着他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抱仍然轻柔,上次受她教育以后他抱她是多用力了一点但没养成习惯又逐渐淡忘回到老习惯上,李若鱼也随他。 李若鱼心中柔情蜜意,真希望他真的虐待虐待她,但终究不好意思说出口,然后两人也只是温柔缠绵,并无李若鱼心里想要的温柔性虐。 过后李若鱼想,如果我真的要他虐待虐待我,他会怎样?她列出了几种可能: 一、认为我无耻下贱。这不大可能,他还没这么笨。但在一般人身上却很有可能,所以值得继续分析。如果那男人本身不想虐待,可能会拒绝,可能会因此甩了她,至少会有点看不起她;如果那男人本身也想虐待她,当然来得正好,但如果虐待她时同时认为她下贱的话,真是很可恶,不过也许她受虐欲会得到更大满足,但她更可能会很惨。 二、以为我在试探他看他是不是真地不会打我。这似乎也不大可能,他应该是了解我的。一般人如果这样理解的话当然暂时不会打她。 三、认为我就是想享受他的性虐待且与无耻下贱无关。相信他会这么想。可是他会因此而真的虐待我吗?也许他会舍不得。也许他会为了满足我而真的这么做,那样他肯定不会真的狠心虐待我的,这样最好(心里又漾起柔情蜜意)。不过如果他本身对我一点性虐待愿望都没有的话,这样要求他对他是不是太勉强?如果他本身对我有性虐待欲的话他是不是会控制不住他自己而真的狠心虐待我?这会纵容他的性虐待欲而对自己将来造成很大不利吗? 四、以为我是以为他喜欢性虐待我而想要满足他。这也有可能。不过我会让他明白我的真实意思的。不过如果他真的喜欢性虐待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不喜欢受他性虐待的话我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不也许我会因为对他的爱想要满足他而让他性虐我,如果我也喜欢受他性虐的话那我当然可以和他相互满足不过关键也要把握好分寸。无论如何过后我总是会对他有些怨恨和担忧的,而且疼痛恐怕也不会很快消失。 总之情人之间最好不要轻易做这种游戏,如果非常想做一定要做的话那么双方事先最好应有充分的相互理解,具体分寸应完全由受虐方把握。 她在想的时候两只眼睛大大地望着天花板,偶尔眼珠儿转动一下,陈小明则在旁边欣赏她,看她终于舒了口气这才笑嘻嘻地问:“在想什么,小笨鱼?” 见他这么笑嘻嘻地看她,她一时以为他已猜到了她正在想什么,不由往他怀里一缩道: “没什么。”当然很快她就想他是猜不到的。 过一会儿她忍不住好奇,笑嘻嘻地问:“如果我真的想要你打我,你会打我吗?” 陈小明看着她,微微笑道:“我并不想打你。” “是我要。”说这话时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眼睛也不敢看他。 他看她半天,笑道:“你可真够贱的!” “不许胡说!”她气道,同时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他伸手轻轻抚她,但仍让她背对着他,同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生气了?告诉你,我会舍不得的。” “真的?” “你不是太想要我打你吧?” “当然不是。”她转过身躺着,两只眼睛大大地望着他,“只是一点点。” “那就算了,我心爱的小宝贝?”他忍不住逗弄她的脸蛋。 “嗯!”她象小女孩一样乖。 大学毕业的时候李若鱼那件事的影响已不是那么大,当然关于她无耻下贱的定论已经牢牢套在了她头上。不过由于被人注意,她的善良也逐渐更为人们所认识,当然这对事情并无多大帮助。但话又说回来,现代社会人们更逐渐趋向于耻笑贫穷无能,对象李若鱼这类事情人们也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实际上以后很多人谴责她主要只是出于一种没事干想要污辱污辱一个谁都可以肆意污辱的柔弱女子的心理。另外就这种谴责本身来看主要也只是根源于男性的嫉妒欲占有欲而已,根本就谈不上有多少合理之处。女人们多半也只是盲目地附和这种男性世界强加给她们的传统。虽然我们现在宣传男女平等,但在这种传统的强大惯性下,像李若鱼那样思想的人实际上是很少的。 毕业后两人都留在了上海,陈小明在上海某国营建筑设计院,李若鱼在上海某国营外贸公司。陈小明的父母本希望他回无锡但李若鱼希望他留上海陈小明也自认为留上海前途会比较好。大四寒假的时候他带李若鱼去了趟无锡他父母非常喜欢这个美丽温顺的女孩(她在无锡的时候并未表现得如何聪明只是非常乖),终于同意陈小明留在上海。 虽然陈小明认为李若鱼并不适合外贸工作但李若鱼却相信以自己的智慧才能做世界上大多数不涉及太多体力的工作都是能做好的。陈小明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她太诚实了,虽然她奉行着“在商言商”的原则,虽然她早已认识到不是所有的实话都要说,虽然她也会说谎,她还是为她的诚实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她并未吸取多大教训虽然她一向挺善于吸取教训,因为总的来说她还是比较成功的。首先她比较容易拉到客户,她曾参加就在上海的华东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她的摊位总是比较容易吸引人,客户来了当然主要也是围着她谈,她英语又很好,这样下来确实认识了几个客户做了几笔生意,其次她聪明细心办事简洁干练,每笔生意通常都做得很漂亮,实际上在她离开外贸公司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好几个相当熟悉和相互信任的客户。总的来说在业务上她并没有遇到多大的麻烦。也曾有一次她欺骗某国的进口限制向该国出口了一笔货物,为此她想,我违反他国的法令,虽然做了有利于自己国家的事情,但总地来说对人类是否有好处呢?每个人,不论哪个国家都应该是平等的,不是吗?这个问题她一直尚未想通。有一次她把这个问题问陈小明的时候陈小明也未回答只是笑她在自寻烦恼。 陈小明的工作也是做得不错的。在专业方面陈小明实际上是非常得心应手的,大三大四时他的设计艺术想象力就已变得相当不错,加上他本身在建筑力学结构方面的准确把握,实际上,他在这方面是有一定才能的。不过他仍很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情况,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当然是为了他女友李若鱼。 他倒并不是担心哪天李若鱼会膀上哪个大款跑了。他知道李若鱼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更主要的是他认为如果李若鱼真那样的话那么他和她就确实是不合适的。虽然他认为自己已很了解她但他仍时常能听她说出令他惊讶的话,这使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恐怕是永远无法彻底了解她的。他希望她能为他的成功而高兴,他希望能和她一起分享自己的成功,特别是和她在一起受她的温柔顺从的时候。 机会终于来了。毕业一年后,他们设计院与美国一家建筑公司合作,要派两个设计人员去美国,他们领导竟决定派他去!这着实令他太过惊讶以至他听到领导说决定推荐他时不免在沉着表示感谢的同时流露出了一丝惊讶。领导说的推荐他的原因倒似乎都很有道理,比如说他年轻,专业素质和基础理论水平都很好虽专业上的经验还都不够丰富但送到国外工作学习会更有发展前途,而且英语很好。当然他还是奇怪在这个论资排辈习惯极为严重的单位里,他在上面又没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送礼,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他了? 实际上这完全是周剑萍在暗中帮的忙。人们也许会奇怪周剑萍怎么会变成帮人不留名的好人了?也许有人并不奇怪认为周剑萍只是想报答一下李若鱼。但这两种想法都并不够准确。周剑萍想送陈小明出去,主要还是想给自己制造方便的机会重新夺回李若鱼,但不排除如果自己不能把李若鱼夺到手的话,也希望李若鱼和陈小明能够更幸福地生活的善良愿望。当初离开李若鱼时他虽然很是垂头丧气但这种情绪还并不是太强烈,他对她的感情是慢慢变得越来越割舍不开的,特别是在他又有了几个女人之后,更在他在社会的大海中越玩越深而他内在的才能智慧也得到更大的发展的时候。这种感觉本来还只是模模糊糊直到有一天他在车上看见李若鱼和陈小明两人手挽手正在路上甜蜜亲热地走着,他突然下决心一定要把李若鱼再夺回来! 以他以前玩女人的经验和他现在在商场中又逐渐强化出来的老谋深算机智狡诈,他并没有随便地开始行动。这回他确实是想把她追到手并娶她为妻的。 他先是跟李若鱼又“碰巧”见了面。他打听到李若鱼的工作单位,然后有一天去拜访了她的老板赵总经理。他和赵总经理也是特意认识的。他托他一个和赵总经理也只不过吃过一顿饭交换过一张名片的朋友开了个饭局,把赵总经理也请了来。饭桌上他和赵老板坐在一起,两人又是喝酒又是玩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下了饭局他又把一桌人请到他那儿玩了一通。 两天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赵老板说今天到他公司来拜访,赵老板自然表示欢迎。见了面两人热情寒暄一番后坐定,赵老板叫李若鱼过来给客人倒茶。李若鱼进公司后赵老板来了客人一般都叫李若鱼倒茶侍候,有时也把客人介绍给她让她陪一陪。当然如果赵老板并未叫李若鱼的话周剑萍本也打算直接向他提起她的。 李若鱼进屋见到周剑萍后是一下认出他来的,虽然他现在衣着打扮气质风度都已和以前有所不同,但毕竟容貌未有多大变化。噢!她很快释然。周剑萍不是在做生意吗?也许他和老板正在做生意。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在倒茶的时候还是不由的有些拘束,倒好茶后她转身走向他,却听他道:“小鱼?你怎么在这儿?” 赵老板叫李若鱼时只是叫她小李,故周剑萍用这种惊讶的口气说话赵老板在旁边并无大碍。他的声音并不如何热情只是充满惊讶,虽然他见到她后声音不由自主想要热情甚至深情。当然实际上他的声音还是带了一点感情的。 但李若鱼确实听不出来,她和他分手已两年多她早认为他确已和她分手了。被迫服侍自己的旧情人她心中一时确有一点屈辱感但她很快就用“这只是帮公司招呼客人”的想法解脱了。她说道:“我毕业后分配在这儿的。”说着把茶放在他手边。 赵老板如果看得出情势的话说不定不会插嘴:“怎么你们认识?” “是啊!她是我大学同学。” “哦?是吗?我们小李在大学里大概算是朵校花了吧?你有没有追过她啊?” 这话一说李若鱼立刻有些尴尬,周剑萍赶紧笑道:“别开玩笑了。” 赵老板立刻看出点情形,也笑道:“是吗?” 周剑萍又对李若鱼道:“赵老板是我老朋友。”接着转而对赵老板道:“以后还请赵老板多关照她了?” “行!周老板的面子,我还能不给吗?” 李若鱼道:“我出去了。” 赵老板道:“别急着走嘛!见到老同学也不多聊一会儿?” 李若鱼偷偷看了一眼周剑萍,又道:“不了,你们有事情要谈,我还有一张单子急着要打出来呢。” 周剑萍也道:“那你就回去吧。” 李若鱼又看了老板一眼然后出去了。周剑萍忍不住盯着她离开。 赵老板本就有些奇怪,周剑萍主要搞的是房地产,他做的是外贸,两人刚认识本来也没什么好谈,现在立刻明白。看周剑萍看她走后喝了口茶,赵老板道:“周老板真是年少有为人材英俊啊!” 周剑萍也不多说,只道:“哪里!以后还请赵老板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 “那我就告辞了。” “这么急着走?” “我还有事。” “行!以后随时欢迎!什么时候想过来,就过来!” “谢谢!你也常到我那儿来!” “好!我送你?” “不了,您忙吧!” 赵老板一想也是,他说不定还要去找她,就道:“那你走好!” 周剑萍倒并未打算立刻去找李若鱼,他只是经过她办公室门口时看了她一眼向她致意再见而已。按下电梯的按钮后却见李若鱼追出来,周剑萍心中颇觉奇怪。 “你后来离开学校了?”李若鱼问道。 “是啊!你不是要我不再见到你么?留在学校,总会见得到你的啊!” “其实我当时并不是这个意思啊!”他居然会这么为人考虑了?李若鱼有些不信,但想想也没有理由怀疑他。 “不是?” “当然不是!你后来学业就荒废掉了?” “那当然。你怎么不早说?”他想让她内疚对自己有好处。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唉!白读了三年书!” “不过,你还是学到了知识的对不对。只是──对不起!” “算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么?” “你现在?” “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他给她一张名片。他现在是某中外合资房地产公司的中方代表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她现在接到别人名片就下意识地要掏自己名片,但这回手伸到一半就不动了,周剑萍笑道:“怎么,你不是说我们还是朋友么?” 李若鱼心想也是,又看他似乎并无那个意思,于是也掏出名片给他。与他相比她觉得自己显得太小了但她很快就释然了反正这并不是因为我本身才能不够努力不够对不对? “你现在还好吗?”周剑萍看她名片道。她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外贸业务员。 “还好。你的电梯来了。” “不。过会儿没关系。这两年我一直非常挂念你。” 李若鱼微微吃惊,心中却想,那你当时却不肯站出来帮我说话?又想多半还是他母亲未告诉他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心中虽然好奇但又不想说他母亲什么也就没问什么。 周剑萍继续道:“我毕竟伤害了你。又让你受了那么大委屈。”后来周剑萍还是跟他大学里的朋友经常接触的,对李若鱼的境况一直是比较了解的。 对那件事李若鱼一直是自认倒霉,“好吧,被人骂两年总比做两年牢合算吧?”她这么想,“活该我为我的理论付出代价。”她却不愿接受“委屈”之类说法,她道:“别提了!”说这话的时候却又不免觉得委屈。 “你原谅我吗?” “我叫你别提了!”她转身跑开。 这天下午李若鱼下班的时候周剑萍又在李若鱼公司楼下门口拦住她道:“我不放心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让你受这么大委屈,一定要给你补偿的。” “我不是说过不用的么?不,只要你好好做人。” 实际上周剑萍最多只是把她后面关于做一番事业的话听了进去,至于“好好做人”么,他想,做好人又有什么用?就象她(他看着对面的人儿),这么好结果还是被人认为是个坏女人到现在还没平反而且很可能永远也平反不了了。想到这些他又非常怜惜,心道我一定要好好待你让你把损失补回来。他又笑道:“我现在是好人了!怎么样,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无论你什么时候真心向我道歉,我就真心原谅你。” “我现在就是真心的。” “那我现在也是真心的。” 他本打算等她说她原谅他他就向她挑明他还真心爱她打算重新追求她。她原谅得这么快使他对他的计划多想了想。她则又道:“我回去了。” “谢谢你能原谅我。要不要我顺便用车送你?”他的“大黑鲨”已换成了小轿车。 “不了,谢谢。”她骑着自行车。 “那么再见!” “再见。” 周剑萍不急着挑明是对的。实际上,虽然李若鱼是可能认为周剑萍仍可以追求她,但她仍是很难接受他的。 几天后李若鱼公司的赵总经理叫李若鱼去周剑萍他们公司找他说是他打电话来说他有一笔业务要介绍给她做。赵老板又认真说道:“小李啊,是大业务,可不要随便让它跑了啊!”赵老板对李若鱼印象一直是不错的。 周剑萍他们公司是在一座现代化的高级商住两用楼里,这幢楼实际上也是他们公司开发的。周剑萍的办公室是在九楼,到了他办公室后周剑萍却径直领她去了18楼一间公寓房里。屋里宽敞明亮摆设豪华典雅,李若鱼心想这客人挺有钱的么看来是个大客户。却听周剑萍道:“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她依稀记得这种问题他以前似乎曾问过她。他不会是想把这间房子送给我吧?她疑惑地看着他。 “是的。这间房子送给你。” 他话说得很清楚李若鱼立刻就明白了。她呆了一下道:“不,我不能收。” “你能收的。这是我真心对你的补偿。” “我不要什么补偿,真的。” “是我愿意送给你,就象你当时愿意为我开脱一样。” 李若鱼心中同意他的这种说法,但仍道:“不。我不能收。” “为什么?” “不想收。收了这间房子,我心会不安的。” “你不用不安的。要知道这两年我能赚到这么多钱主要也是你的功劳,这也是我对你的感谢。” “不,是你爸的功劳。你应该感谢你爸才对的。” “不!如果我在监狱里的话,我根本就赚一分钱也赚不了。” “我本来就不希望你坐牢。” “那我本来就想送你这所房子。” “如果我收了你的房子再拒绝你,我会不安的。” “我不是说过,这只是对你的报答么?” “我知道。可是我仍会不安。”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即使我要求你什么,你也不需考虑这间房子。” “可是我会考虑的。” 两人静了一会儿,李若鱼又道:“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房子我不能收。” 周剑萍却摇了摇头:“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李若鱼心道你以前对我那样能成功,可是逼我收你房子也能成功吗?我却不信!“这件事情上你是不会成功的。”她道。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对你做些其它事情?”他淫笑道。 “你不要胡说!”她缩一下身道。 他想了一想,突然起身抓住她双臂送向她头后面并把她压在沙发上,她惊叫着“你干什么”已无反抗余地这时他又注视着她严厉道:“你今天不是收下这所房子就是收下我!” “不!”她惊叫着。 “不要紧张!好好想一想。”他沉声道,但手仍然牢牢控制着她。 她脑袋又开始急速转动。如果我不收的话,他真的会这样做吗?他会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让他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见他了?他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这样做。说不定他还会以为我喜欢他这样以后更不会放过我。那么收下他的房子?收下它再还给他?对了,房子的转让有一套手续要办,哪有说送就送的?说不定他也只是想送给我住再…… “好吧。我收下。”她终于答道。 “你收下这所房子了?”他仍不放她,甚至手上加力。 “是的。”她赶紧道。 他终于放开了她,看她坐在那儿努力恢复了一会儿,他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然后他把刚才开门的钥匙抛给她道:“这钥匙是你的了。” 她收下钥匙,尽量平静道:“我可以走了吗?” “这是你的家。你可以要我走。” “那么你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还有事未办。” 她心中一惊难道他还要…… 他却一笑道:“我们还得去办产权手续。” “办产权手续?” “是。只有产权给你了,才能算是房子送你了。这你应该明白。” “这──” “我们走吧。”他拉住她手道,“再呆下去,我可真要对你动手了。” 周剑萍得意地又把她带到他办公室,这几天见到她他又感到他终是可以再次占有她的,他本能地觉得得到她那样软弱和善良的女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李若鱼仔细看了周剑萍递给她的那几份文件,原来这所房子并不是周剑萍买了送她而是直接帮她买的,价值88万元,四房两厅一百多平方米,她收下后产权只能归她所有,不可转让或出租,正要签字的时候她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抬起头来想要说见周剑萍微笑的样子不禁犹豫了一下。周剑萍却道:“你有话可以说。” 李若鱼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你送我的这间房子,将很可能成为我和陈小明的婚房。” 周剑萍心里是立刻难受了一下,但仍笑道:“房子已送你了,除了转让和出租以外,你要怎么用都可以。” 李若鱼终于签了字。 看她签了字,周剑萍柔声道:“小鱼,我送你这所房子,你总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 “那么,我现在可不可以再追求你?” “你──当然可以,可是我会拒绝你。” “真够狠心的!刚才送你那房子就一点用也没有?”他笑道。 “是啊!88万元一下扔到水里,太可惜了吧?要是送给其他女人该多好?”她也笑。 “是不是连你也为我可惜了?”他仍笑。 “是有一点。所以如果你想我把房子还给你,现在就可以。” “可惜这房子是不可转让的啊!” “那你就后悔吧!” 周剑萍道:“好了,别开玩笑了!你听我说。无论我们以后结果怎样我都不会后悔送你这所房子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真不后悔?” “我只想表达对你的情意与报答。我现在明白你是我唯一真爱的女人。我不会后悔的。” “可惜我的爱已经给了别人。你应该找其他女人。你也一定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的。” “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且,我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比你更好的女人。只是我真不相信你怎么会爱上陈小明!陈小明那小子除了一张小白脸以外到底还有什么好的?” “不许你胡说!” “我说错了吗?” “你知道他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出国也是我说的情送的礼!我比他更适合你,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 “他出国是你的关系?” “是。我还可以让他很快回来。” “那么,你上次见我,也是你故意的?” “是的。这三年来我一直都没忘记过你。相信我!我这么做全是因为我是真心的爱你!” “可是我的爱已经给了别人,真的已经给了别人。” “你们又没结婚!给我时间和机会,这总可以吧?你一定会重新爱我的!” 我可以再爱他吗?李若鱼不禁想。实际上,就她的理论来看,她就是认为爱是随时可能变化的,并且承认这种变化的合理性,才提出爱本身是不负担任何权利与义务的,权利与义务只在双方有明确签订的协议的情况下才能产生。也就是说,她认为她是不负担对陈小明有任何程度的继续爱下去的义务的。同时,虽然她认为口头协议原则上也是能成为协议的但她仍然不同意把情人之间一时热情所说的海誓山盟作为某种程度的协议,她认为那只能成为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说过就应该忘掉的。她和陈小明一直未曾有过任何口头协议,当然更未签订任何同居协议,或结婚。总的来说,她很明白,她是随时可以离开他的,也就是说,如果她变得爱周剑萍了,她也是不受任何指责的。 然而,这时她却又考虑,这样的系统会不会使爱情太不稳固而使爱情缺乏意义呢?当然还是可以用协议来解决。比如,双方可以约定,在双方正式分手前,不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爱情,也可更进一步地约定,不再给任何其他人这方面的机会。她这时想,也许我和陈小明当初是应该做这个约定的,不知陈小明现在怎么样? 无论如何,我不给他机会的理由并不充分,而且,我也很可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她不由叹了口气道:“随你吧!”说这话时她闭上了眼睛,心中却突然极为自信:我是绝不会改变自己的爱情的! 这时陈小明走了一个月。 过后李若鱼真的一直住在那房间里,她的思想非常简单:既然房子已经是我的了,那么我不用也是白不用。而且,她也确实需要一间房子,她哥哥已经谈了女朋友,家里房子有些不够,哥哥虽未说什么,他女友却曾说过“原来她是你堂妹啊,怎么一直住你家?”之类话并“不小心”让她听到了。 然而周剑萍也并没有得到多大机会。原因是李若鱼和他在一起时总觉得对不起陈小明,至少她知道在与陈小明分手之前要她与其他男人做爱求欢她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虽然性欲时常煎熬着她。 自从她和陈小明同居以来,两人一直都是非常恩爱美满的,虽然总是她依顺陈小明多一些,她的性欲也一直都是得到很好的满足的。两人青春年少,骤然分离确实使她很是难受。 值得一提的是李若鱼对自己的情人为什么一直是如此的温顺?爱情当然是一个基本原因但很多女孩也很爱对方却对对方一点也不温顺;非常善良当然也是一个内在原因,这使她更乐意满足对方并以对方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但也有很多非常善良的女孩对自己的情人并不如何温顺;天性的柔弱呢?天性的柔弱使她更容易下意识地去顺从对方但对她这个理智极为强大的人来说这一点也不重要。反过来,倒应该说她的温顺是她的坚强意志和超大智慧的勇敢产物。她是这样想的: 如果我对他温顺,他会更爱我,待我也更好,那不很好么?如果我对他温顺,他却反而欺侮我,或认为我下贱,那么这只不过说明他的愚蠢和下贱,当然这样的男人我就会和他分手也就谈不上顺从不顺从他了。另外,如果我爱他,那么我就应该好好对他,而本质上只有一个人自己才能说什么是对他好,那么我要对他好也只有尽量地顺从他,如果我不爱他了,那么我也只应与他分手而不是对他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自己并未清楚地认识到,即她的思想过于繁杂,使她本身没有多少个性,很多事情对她都是无可无不可,除非涉及她理智方面的正确错误判断以外,她很少喜欢坚持自己。当然,实际上,如果她要坚持自己的话,那么基本上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她了。 总的来说,如果社会能切实保证女人对男人的自由选择权的话,温顺的女人将会越来越多。 由于她的几近极端的逻辑思维,她几乎会听从情人对她的一切指令。情人在对待她的时候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即最好不要对不起她使她不承认你是她情人。 接着她又想,上面的想法同样也适用于男人。 事实上,陈小明对她虽也是万般宠爱,但到底不如她来得极端,故两人相处久后在一起时通常都是陈小明说了算,她对他千依百顺几乎从未有过例外。陈小明曾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顺,她只说“这是爱你嘛!你可要对我好噢!不然我会离开你顺从别人。”他当然待她更好。 由于对陈小明的思恋,加上周剑萍对她的纠缠,而且她在工作中实际上也有不满的地方,陈小明出国两个月后,她决定考托福出国。她在工作中的不满一方面是她在公司的人际关系处理得不是太好。主要是她的思想与周围人确实太格格不入了,例如有些人(如一些老业务员)在处理与人关系的时候,总好象要在支配与被支配两者之间选一个,见到李若鱼新来的就想方设法想要支配她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使她承认他(她)对她的一定的支配权,李若鱼却想大家都是业务员又各做各的业务有什么支配不支配的呢?这一来于是就有人说她傲。当然这也并未很严重,漂亮女孩比她傲的多得是。但毕竟她太特别,比如她的傲也太特别,甚至有时太过善良也遭误解。总的来说无论在哪儿她的人际关系都不如与她同样漂亮但聪明善良都不如她的女孩好。另一方面,她在工作中也逐渐发现,国家有很多法律法规规定都不够完善且贯彻执行都太不彻底,当然整个一套社会环境也都是如此,这使她这种极为尊重规则的人觉得很难适应,她相信她在美国将可能会得到更大发展。请注意!她极为尊重规则并不意味着她极为尊重现有的规则。正因为她极为尊重规则,她才不得不对现实中某些不合理不适用的规则,如传统的性道德规范,作严格的打击并试图重新制定一套规范。 她本身就是英语系的,复习两个月就考了托福,同时陈小明听说她要考托福出来与他团聚也很高兴,立刻帮她联系了他所在城市洛杉矶的一所大学,又请他一个朋友替她担保。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两个月以后托福成绩下来她得了627分,那所大学很快答应录取她并给她奖学金。她那时去美国留学已不太容易但有奖学金的话签证还是比较容易办到的。 她考托福的事情直到她正式办理护照时她公司才知道,这时她和陈小明已分手半年。赵老板道:“小李啊!你才来公司一年半,就急着要走?你工作做得不挺好吗?有些人来了几年也做不到一笔业务啊!” “谢老板夸奖!不过我想有出国留学的机会,还是应该出去,学成后也可以更好地报效祖国是不是?” “你有这志气,当然好!我和两位副总再商量商量,好不好?该办的手续到时就给你办。” “好啊!” 李若鱼走后赵老板心道这个女孩有了周剑萍周少公子还一心要出国?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又想周老板可能还未把她搞到手那么他肯定不想让她飞出去,这个周老板可不好得罪不如……他当即打电话给周老板。电话接通后他又想他今天恰好要请一帮人吃饭不如请周老板同去,周剑萍这些天正为李若鱼始终不肯就范烦恼,本不想出去和人吃饭,但听赵老板似乎有事说不定是关于李若鱼的,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必要时直接请赵老板暗中帮忙,他在去饭店的路上想。 只周老板一个人来,赵老板就已明白了几分。酒过三巡赵老板犹豫再三终于问周老板道:“周老板和小李现在……?” “别提了!说不定以后还要请赵老板帮忙。” “哪里的话!说声吩咐就是了。不过,小李现在正在办护照准备出国,这你可知道?” “怎么你们公司想送她出国?去哪儿?”他吃了一惊。 “不。她是自费留学。去美国。” 去美国?和陈小明团聚?周剑萍一时嫉妒之极,却只做出一点关心的样子问:“那赵老板打算怎样?” “这──我们公司嘛,倒是没有理由不让她走的啦。” “是吗?”周剑萍立刻思考了一下,他很清楚即使她的公司不让她走,她也会辞职的,这上面拦不住她。不如先让她辞职,再让她办不成护照,到时候……他又笑道:“她既然要走,就让她干干脆脆走好了。” “哦?”赵老板一时还未想通。 “怎么?让她辞职,这总好办吧?” “好办,好办!” 果不出赵老板所料,结账时周老板要替他买单,赵老板假意推拒一番后又假装拗不过他,让周老板买了单。当然周剑萍用的也只是他公司的钱。赵老板很是得意,因为他毕竟为自己公司省了一笔钱。 虽然办护照时并不一定要辞职,但过了几天李若鱼还是不得不先辞了职再去办护照。当然对此李若鱼并不觉得有多大不妥,她相信不出意外的话护照和签证都是可以办到的。 然而等了好些日子也未见护照下来。李若鱼几乎天天去公安局出入境管理科,得到的答复总不外是再考虑考虑再研究研究,有一天李若鱼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究竟是根据什么考虑根据什么研究的?你们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时负责发证的孙科长却仍不温不火,拖长了调子道:“送个人出去,不是小事嘛!一定要认真研究的。”孙科长四十来岁,有着胖乎乎的脸,肚子挺大,看上去倒是挺和气。 “可是别人情况和我一样的,比我晚办一个星期就办好了!” “哪有这事啊!” “上午有一个叫李小飞的,情况不也和我一样?我问过他,他比我还晚办了一个星期,现在不是拿到了吗?他的材料也都给我看了。” “他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好吧!那你还要我等几天?” “再研究研究,研究研究。” 又是空手而归,李若鱼不得不另想其它办法。他是要钱,还是要我?好吧,先送他钱,他不收的话,就只能是想要我了。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不妥协,向上面告?能不能告动他首先成问题,就算告成了,那边学校恐怕也早已开学了。最好还是答应他?小明也许不会怪我当然我也不会对小明说。可是和这个人……也太恶心了。无论如何,先送他钱再说吧。 她不大积钱,但花钱也不多,工作一年半下来共积了三千多,当然要出国的话包括买飞机票等没有一万元是办不下来的,到时肯定要向家里借。她不知道这方面的行情是多少,当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孙科长从局里出来时她上前拦住他道:“孙科长!” “哦,李小姐!”孙科长的笑并不如何虚假因为他隐隐感到那位托他的周少公子对这位姑娘非常有意。 “这个给你。”她拿出一个信封给他。 他立刻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甚至能从信封的大小厚度猜出里面肯定是十张一百元的人民币。他赶紧道:“不!我不能收。” “你不能收?” “不能收?” “孙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能收,又不帮我办护照?” “这──我只是公事公办嘛!”孙科长说着要走。 李若鱼赶紧拉住他道:“孙科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要其它的话也可以说一声。”到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孙科长却叹了口气道:“咳!小李啊,真的不是我不帮你办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听他口气不似作伪,李若鱼急忙追问。 “这──” “这钱给你,告诉我什么原因?” “不不!这钱我不能收!” “那你告诉我原因啊!” “是有人不让你走啊!”周剑萍并未关照他替他保密,实际上,周剑萍认为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也有好处。虽然李若鱼的自尊自信自强也留给他很强的印象,但他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温顺善良与软弱。 “是谁?” “怎么你猜不出?” 谁这么害我?李若鱼一时是猜不出。她一向都并没有什么仇人,虽然在大学里名誉变得很坏,但那也只是让人鄙视,总不至于叫人想要这么害她?“我猜不出是谁,你告诉我吧!”她急道。她心中对那人愤恨之极。 “还是你自己想吧。一定能想到的。” 好不容易她的思维才从“仇人”领域中抽出来,退到一个更广阔的领域:那么,是谁不希望我飞出去呢?周剑萍?难道是他?肯定是他!这时孙科长又已要走,她急忙拉住他道: “是不是姓周?” 孙科长的脸色仍不置可否,只道:“你猜到就好。”走了。 李若鱼站在那儿傻乎乎地看着孙科长远去,一时之间竟忘却了愤怒。 回到家后她立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而这杯水仍没能缓解她的愤怒,直到她大叫一声 “周剑萍!”并狠狠地把杯子摔碎在地上,才终于出了口气。 接着她坐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头向后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刚才的愤怒已消耗了她很多能量。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的脑袋又开始快速运算。 如果我现在跑去愤怒指责他,他会改变吗?最大的可能是他会羞愧(很可能也是装的)但仍不会改变。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绝不亚于我,更何况他本身骄横。求他?他会答应放过我吗?不不不!还是先看看如果他不改变的话我还有没有可能拿到护照?似乎不大可能。唉!难道就没有人能管他,就让他这样肆意妄为吗?还是只能求他?告诉他我不爱他让他死了这条心?也许他会无可奈何地答应也许他会恨我而更不给我办护照。他到底有多爱我?很可能他只要我陪他一段时间就会厌倦了。而且,如果我跟他说明的话他也许真的会答应的。可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小明了呢? 她决心与孙科长时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小明的,现在决心与周剑萍时却很有些羞愧。不过她想这大概是最现实的办法了。于是她立刻打电话约周剑萍晚上到她房间里来。周剑萍自然立刻答应。 挂上电话后她立刻放水洗了个澡。躺在浴缸里时想到周剑萍晚上要来心里忽然有些焦急。她晚饭也吃得很不定心。吃完晚饭后她心中的盼望之情更强,心跳也慢慢加速起来。她不得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为周剑萍准备了茶。她给周剑萍那只杯子倒水的时候手不禁有些颤抖,几乎把水泼了出来。这天她和陈小明已分别八个月。 听到门铃声她心不禁一跳,随即好好平息了一下自己,然后去开门。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定。 周剑萍进来时刚看见她就有些奇怪,原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当然里面还是有乳罩和内裤的),腰带在开门前倒是特意系紧的。周剑萍坐定之后却也不多问,只看着她隐露的乳沟和时而露出的一丝大腿。虽然他对这女人已经熟悉,此时再见却仍为她深深吸引。这时她身材已比三年前要丰满了一些。 李若鱼看他这样看着自己心中很是羞愧,心道不是自己让他这样的吗?她不得不开口说话:“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他口气中表露了一点惊奇。她从未请他帮过什么忙而且看来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要请他帮忙的。 “我现在正在办护照,可公安局的人一直不给我办,我想请您帮帮忙。” “你在办护照?要出国?我怎么不知道?” “我本不想让你为我操心的。” “是这样吗?”他笑道。看她没有声响,他继续道:“他们为什么不肯给你办?”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又没钱,又不愿意━━所以只好来求你了。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也帮不上忙吧?” 周剑萍不禁开始沉思,同时一面打量她。他确实猜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她背后偷偷对她使的坏。说办不到似乎太不可信。那么答应她然后敷衍她?她说不定还有手段。而且终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反而会被认为太虚伪。不如…… 周剑萍说道:“这件事情我是有能力帮忙的。但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美国。” “和你那陈小明团聚?” “去上学。”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忙。其它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但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我不能亲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听他回答她不免有些惊异但她很快明白这大概是他对付她的最好的回答了,她不由点点头,看着他,却笑道:“那你能不能不管这件事?”说完狠狠地看着他。 周剑萍立时明白,却也笑道:“不能。原因我刚才也已经说过。” 她仍狠狠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既无得意也无歉疚。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伸手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同时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然后又坐回原处。 周剑萍伸手慢慢抚着自己被打一边的脸,却笑道:“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眼睛盯着她隐露的乳沟。 李若鱼不由又点点头,犹豫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会不知?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直到我上飞机那天。” “我则帮你办护照?” “准确地说,是不再做害我的事。” 听这话说起来,自己好象是包赚不赔的?周剑萍心里想。也确是如此。不过……他苦笑道:“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曾经说过,我是想要娶你为妻的。” “你又何必一定要娶一个不爱你的人为妻?” “你为什么不爱我?你说,我到底有哪儿配不上你?相信我!我会尊重你、爱护你,我会对你好的!” “是我配不上你。” “那么我说你配得上。” “爱不是说爱就爱的。我的爱已经给了别人,已经没法再给你了。” “你会的!”他毫无理由地坚持。 “相信我,你听我说!我们在一起,用不着两个月你就会厌倦我的。真的!求求你好不好?”李若鱼觉得这对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她一直怀疑周剑萍对她的感情是出于一种“吃不到的葡萄是甜的”的那种心理:我拒绝了他,他觉得不服气?看来不让他实现他总不会舒服,好吧,那就答应他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我并不值得他那么死缠着了。 “也许吧。不过我不能肯定。所以我仍然不能让你办护照。你那大学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两个月。” “那你恐怕来不及了。” “你!──” “原谅我。” “你是说你拒绝我的提议了?”她还想再确认一遍,以便正式开始作其它打算。 “拒绝了一半。” “什么?” “你提醒了我。我愿意在你上飞机前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给我滚!”周剑萍应该庆幸她此时正好没拿着茶杯。 他当然不滚,而是站起来弯腰把双手撑在她头两边的沙发上注视着她道:“你真的要我滚吗?” “是的!”她双手挡在胸前,口气却丝毫不软。 “你是需要我的。” “住口!” “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就算我需要男人,也不会找你!” “可是你已经找我了!”看她手机械地护在胸前,他的手先只是去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微微抬起来,笑道:“这回你不会再反抗我了吧?” “你也不会再强迫我是不是?”虽然她相信自从那次以后他是不会再对她那样了,但现在却又觉得没底,她已深深感受到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而这更坚定了她拒绝他的决心。 “不!”他已决心要对她下手。 “找其他女人吧!”她求道,“你可以找到很多比我更漂亮、更好的女人的!” “我老实告诉你,我现在跟其他女人根本就没兴趣!我就要你!我就要你你明白吗?” “我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的。你就放过我吧!”李若鱼床上功夫确实并不怎么样,她的主要特点只是非常温顺体贴,当然也非常聪明善解人意,但并没有太多更特别的东西。 “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 “这就是你的爱吗?你应该尊重我!” “我这不是不尊重你!我只是喜欢你、爱护你,我会待你好的!你也一定会快乐的!” 她相信他会待她好,她相信自己也是会快乐的,甚至欲望也从心底慢慢不可阻挡地升起。但是她仍道:“可是我们不能的!我不愿意,你听明白了吗?” 他看着她,道:“你根本就拒绝不了我!” “我会拒绝你的!如果你一定要,我一定会去告你!” “那你现在不要反抗,好不好?”他似乎是在做生意。 “不好!” “我知道你反抗我只是为了让我绑起你。”他笑道。 “你!……”她气极。 他赶紧制止她道:“好了!对不起我说错了!”但道歉归道歉,他还是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并抱着她走进卧房。 虽然欲望让她去顺从他但理智还是要求她反抗着,以至他不得不还是把她绑了起来。这次他把她双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由于是在室内宽敞的床上,这回他可以好好的享用她了。事实上他肆意玩弄了她整整一个多小时,弄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第二天早上周剑萍醒来,她双手仍然被绑着,周剑萍想要抱着她睡,怕松开她后她会反抗。他再一次享用了她。他把衣服全部穿好后才去松开她的手。 见他要松她手,她道:“我会去告你的!”她愚昧地觉得这句话应该在他松开她手之前说。当然她对此并没多想想。 他却笑道:“去告我?你这笨鱼!你现在已经告不动我了!有了上次的事情,现在哪个法官还会认为我是强奸你?小笨鱼!你被你自己害了还不知道?” 李若鱼一呆,心想倒确实会这样,心中气恨交集,只有怒视着他,接着眼泪又慢慢占据了眼眶。周剑萍终不忍心,松开了她的手。她默默把手缩进被子,又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侧过身背对着他。周剑萍抚了抚她露在外面的长发,站了一会儿,走了。 周剑萍走后李若鱼又睡了一阵。由于昨晚被周剑萍长时间的肆意玩弄,她的身子有好几处很是酸痛,她又把被子裹了裹紧。在性方面她知道自己是快乐的,她是无可奈何地快乐着的,她不愿否认事实。但内心却真正地痛苦和沮丧,她只有让自己不去想。 可是以后的事总是要考虑的。她又开始拽回她的理智,他不让我办护照,我又怎么出得去?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小明也总要回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图穷匕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他一定会对小明不利的。不利就不利吧,反正等小明回来我就跟他结婚──我就不相信他连结婚证也能让我们领不到!让他对我们夫妻二人下手吧。我这样是不是害了小明?反正到时与他说清楚就是了。 难道,我真的是应该跟周剑萍?这对小明也有好处?他说他会待我好的是不是?也不一定,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昨天晚上后来他就有欺侮我的意思了。无论如何,我并不爱他,又怎么能跟他呢? 那我现在怎么办?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一定会的!那我怎么办?他说得不错,我现在确实已告不了他了。有了那件事,就算他狠心虐待我我说不定也告不了他了。那么,他就是无论把我怎样都可以了?不行,我不能再住这儿了!不如住伯父伯母那儿去,把房子让给哥哥住,虽然不能转让出租,但借给别人用总可以吧。干脆到时候让哥哥做婚房好了。我再也不用它了。他一定会气坏的。他会追到我家来吗?伯父伯母在,他总不至于对我怎么样? 想到这儿她立刻起床。她特意光着身子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依旧美丽如昔。然后她穿好衣服开始整理东西。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化妆品、衣物和一些书,她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只小皮箱,现在要走也差不多就一只皮箱。 地上铺着地毯,她正坐在地上把衣服一件件叠起,忽见前面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抬头一看,正是周剑萍。 原来周剑萍果真在送她钥匙之前已先配了一把,现在他也不打算隐瞒,又知道她已不会给他开门,于是就自己开了门。他怕她仍睡着着,故开门声音和脚步声音都很轻。进来后见她果真要走,虽知自己无理,却仍怒声道:“怎么你要走?”像是她丈夫似的。 他的突然出现使她心中一慌。原来她反应异于常人的快,一见他就立刻想到他一定会知道她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他说不定会强迫她不让她走,又被他怒声责怪,不禁慌道: “我我,我收拾一下东西。”接着立刻想到瞒大概是瞒不住了,于是又道:“对,我就是要走了。”她心想我再也不回来,却又不敢说。 看她笨拙的隐瞒,又看她害怕的样子,他立刻猜到她是怕他会强迫她不让她走。于是他把手中的花往床上一放,大怒道:“你敢走!?” “我我,我就是要走了!你管不着我的!”若不是被他惊吓的话她后面一句话是不会说的。 他心中想笑心道还是你提醒我不让你走的。他再一次感受到她的软弱可欺,于是他凶狠道:“你敢走?我打死你!” “你!你想干什么!”她不大相信他会打她,故口气还不是太怯懦。 周剑萍知道自己是不会真的狠心打她的,想想也不好继续这么凶下去,但声音仍极强硬:“我不想让你走!” 她却不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低头在他脚下她显得格外弱小。他也蹲下,抓住她的手。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她不动了。事实上,他接着捆绑她的双手双脚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可是这又怎样呢?她知道自己仍然是不会屈服于他的。 绑上她的手脚后他孩子气地对她说了句“看你怎么走!”并让她跪在地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起来。 过了一会儿,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柔声道:“你就放手吧!”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可是你只有绑着我才能给我幸福。” “你可以接受的!慢慢你会接受的!” 她摇摇头,沉重道:“你改变不了我。你只会给我带来悲剧。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他心里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把她一直关在房间里?只要把她的钥匙夺走,门是可以反锁上的。当然还得把电话拿走。放她回去的话她恐怕再也不会见我了。无论如何,先过几天再说吧。也许她会顺从命运回心转意? 主意已定,他从她的小手提包里搜出钥匙,又怜爱地抚弄了她一番,然后松开她手脚。看他这些动作她心道他终于放弃了?惊喜之中隐隐有一点失落,但无论如何她舒了口气,却点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她指的是房子。然后又开始想要去收拾衣物。 周剑萍却苦笑道:“你还是不能走。我拿走你的钥匙,只是想让你开不了这扇门。” 她心想他还真做得出来!不由望着他嘲讽佩服地点点头,却不作声。他从电话线上拔下电话机,又说声“我马上回来给你送饭”然后走了出去。她知道他一定会把门反锁上也就没过去验证一下。 她继续默默收拾衣物,脑袋则又开始思考。他想把我怎样?白天把我关在房子里,晚上强迫我与他做爱?他会待我好的?这似乎也不坏?别开玩笑了!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就让他一直这样吧?当然不能!这是不可能的!去死吧!你死或我死!这么极端?当然这是意志冲突不可调和的最终结果。唉,看来我终将得告诉他我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正想着,他又进来了,同时带上了饭菜。他叫她吃饭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拒绝吃饭绝食抗议。未容他多想她就站起身默默走向饭桌坐在他对面,他正暗自高兴却听她冷冷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走不了了吗?” 她刚才就已经想到了办法,比如说她可以一直踢门直到外面有人走过注意为止,或者写张求助的纸条扔下楼去,等等。但说完这话后她立刻想到他听了这话不要再把她关到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正自后悔却听他道:“你以为你离开这儿你就能离开我了吗?” “无论如何,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傻了吗?” “是傻了点。”他笑道,“你能不能帮我想一些聪明点的办法?” 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真够……”她本想说“脸皮厚”,却未说下去。她不喜欢骂人,而且现在也没兴趣骂他。 他也笑道:“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逆来顺受?” “这倒不是。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的幽默感和气质风度。只有真正最有智慧才情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当然我也喜欢你的温顺善良。”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情况已经很糟?” “这取决于你。真的!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其它更聪明的办法?” 她想了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陈小明的话,我现在倒真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把陈小明干掉?” “不是。如果你干掉他就等于干掉我。” “真的?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 “那么我干脆设法让他一直留在国外,这样对他有好处,你也可以报答他的爱,我们也可以很好地在一起了?” “不。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和他是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问题的。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是随时可以与他分手的。但是我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我们相爱,你懂吗?”实际上,李若鱼不肯背叛的原因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她实际上一直在坚持默认,如果陈小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话,她是不应该和他分手的。当然她并不认为这可以成为什么规范性的原则。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幸福的!他能给你什么?这是个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社会,你是没有生存能力的!他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跟你在一起才不会幸福呢!你就是你所说的那种险恶的人!” “可是我不会对你险恶!我会对你好!” “你还是那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我可以发誓……” “我是说你还是那种随时可能背叛自己誓言的人。” “你!──我最讲信誉!要知道我们做生意最讲究信誉,不信你去问问,我周剑萍什么时候背信弃义过?” “你这种话最好去对三岁小孩说。”